她撂下此事,进屋去看了看账目,便让王福通知其他管事都过来见面,她有要事商量。
王福追问何事,柳月初并没详说。
他是父亲离开京城前留下的老人儿,忠心柳家,却不是忠心于她。
果然她提出缩减古董字画的买卖去搞米粮棉麻时,王福第一个就不同意。在他眼里,柳月初不是有着前世记忆的人,只是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少女,她的提议等同于败家。
柳月初母亲三年前过世,父亲伤心欲绝,撇下家业去云游四海;她还有一个纨绔的败家哥哥,此时不知躲在哪里花天酒地。一双庶出的弟弟妹妹,父亲离开京城前给了银子,足够他们吃吃喝喝一辈子,不许他们沾染柳家产业。
柳家的大事小情,只能由柳月初负责。
也不是她多有本事,实在没得选而已……
管事们喋喋不休、絮絮叨叨,谁能忍受字画古董的高雅生意不做,改卖棉花粮油和煤炭?柳月初却充耳不闻,慢悠悠的品茶。
待他们无词儿可用,柳月初才笑眯眯说道,“父亲既然选中柳家我做主,我是不是怎么败都行?何况我只是缩减产业,不是再也不干,诸位容我放肆一回,拿出点儿银子试试可好?”
她不会说父亲的字画买卖是坐吃山空,卖上天价无非是当今圣上喜爱罢了。
一场雪灾大难,随后是瘟疫横行。吃吃喝喝都成了问题,谁有闲情雅致欣赏古玩字画?
灾情开始,柳家生意便直线下滑。
她出嫁之后,没几年就被大哥败光了。
怂恿大哥败家的人是魏公铭。
他教大哥随心所欲过一生,反正惹了麻烦有他擦屁股。但擦屁股的代价就是柳家的宝贝归他所有。
最终柳家空空,镇宁侯府却盆满钵满,这群人还满脸堆笑的感谢他……
柳月初不再理睬王福和管事们的不满意,带着丫鬟们回柳府。
此时柳府门口并不安静,魏公铭一直在此等待柳月初。
听到马车声传近,他拎着纸鸢就迎来了。
白芍在帘缝儿中看见,立即回禀,“捡了纸鸢的人怎么到府上了?”
柳月初讶异,居然没打发掉?
“你留下问问。”
白芍领命下车了。
门房抬了门槛儿,马车直接进了府内。
魏公铭面红耳赤,拳头攥紧,他没想到柳月初居然都不肯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