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走至了这朝歌古城的尽头。
他踏上了数十丈的石阶,驻足在那残破不堪的王殿之前。
锁链的晃动,石柱的玄纹,还有那一声声直冲入耳的沉闷之音
于此刻,浓雾缭绕之际,一同充斥于季秋五感之间。
那方才于脑海之中,隐约出现的神魔之像,如无意外,便是这殿内镇压之人,曾经留下的余威显化。
血液在沸腾,季秋低头,看着手臂表皮下,那流动不止的玄商之血,深吸一口气。
然后脚步上前,双掌探出,缓缓拨开了这如有一层隔阂的黑雾。
继而毫不犹豫的,便径直踏入了名为‘商’的王殿内!
一刹那,
天地隔绝。
他,迈入到了这座朝歌城的最深处。
黑雾在他眼前散去,寒风被阻隔在了外界。
季秋跨过了那残破的门坎。
入目而来的,是断壁残垣,腐朽的青铜器物破损不堪,但依稀能够看得出几分残存的辉煌。
往日里诸侯跪拜,八方共主的云端大殿,如今已是彻底坍塌,显得空旷而又破败。
唯余那表面黯淡无光的三足青铜大鼎,上纹山川大河,尚且屹立于殿内中心,给这王殿,留下了最后几分威严。
相传,古老的人族曾以天下气运与顶尖灵材,铸九座气运大鼎,以分镇九州山河,定四海风波。
那九座大鼎,每一道鼎都是气运至宝,甚至在这片九州之上,要比之普通的道兵都要来的可怕,可享一州大势加持,镇杀同阶无敌!
九鼎合一,更是可为大地之主,堪比镇压圣地底蕴的圣者之兵,甚至更胜一筹,无限接近镇世神物!
眼前这王殿内,巍峨伫立的鼎,想来就是其中之一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尊九鼎,还有就是
为何玄商败亡,这座鼎依然未曾遗失?
但那都不重要,或者说并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季秋昂首,望向那顶端,高高在上的鎏金王座。
在他的视线之中,东南西北的四方高大石柱,其上皆有比之人的大腿还要粗壮的锁链,一路延伸,直至王座之前,似是在缠绕着什么。
除此之外,尚有另外五道烫金锁链,从这大殿上方的檐角垂落下来,与那四方石柱的链条一同,自四面八方,紧紧锁住了那张王座之上的事物。
或者说锁住了一个人。
那是一颗看不清面容的头颅。
他的血肉早已干枯,从锁链缝隙里,依稀可以看见那紧紧贴着颅骨的表皮。
那一双瞳孔幽深,散发着如同火焰一般的色彩。
即使被九道玄纹弥漫的锁链遮掩,仍然异常显眼,叫人一眼望去,便能知晓。
他.是活的。
锁链微微晃动,比之季秋在殿外时,要稍稍弱去了些许。
而方才那三句震耳欲聋的发问,其声源主人,显然正是这颗被九道锁链扯住,高高悬空于那青铜王座之上的头颅,所发出的!
他好像是一位囚徒,凄惨而又悲凉,被禁锢在了曾经属于自己的王座之上。
但,哪怕落入如此处境,他却依旧能叫人一眼见得,便心神摇曳,禁不住想要去了解他的故事,了解此人!
【商王辛】
【玄商最后一位人王,亦为玄商数十代积累之后,第一位集祖血大成者。】
【他的降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一双眸子之中带有重影,宛若古之圣人,可勘破虚妄,降生能言,三岁有千钧重力,可生撕虎豹,搏杀异种。】
【他缔造了蒙昧时代的气血武道,激发人身的穴窍与伟力,可叫普通凡民,达到开山断江,万夫莫敌之境!】
【在他少年之时,威名就已遍镇九州之内,扬于八百诸侯之外,后及冠加冕,是日烈阳不坠,天有飞虹,继而九鼎齐鸣,震惊天下!】
【继人王位,统御九州,其执兵戈之刃,统八百诸侯,扬鞭于境外诸夷,将玄商的荣光,播撒到了九州的每一个角落!】
【玄商鼎盛,有剑士力可开山,有巫觋勾动天地,驾驭风雷,有武夫气血如狼烟,直冲云霄,有诸侯镇压四海,拱卫九鼎,立九州正统!】
【随着玄商的辉煌越发昌隆,人们的目光不再满足于大地,他们对于古老以前传下的只言片语,那些所谓的神圣祭祀,也不再敬畏顾忌。】
【王将开辟属于人的时代,他将旧时祭拜古老神祇的旧巫扫入了历史的尘埃,破山伐庙,大力提拔自主超凡,感悟天地自然的巫觋。】
【他将超凡的道路编撰统计,铭刻于古老神秘的甲骨之上,浅显易懂,传诸天下,待到后来,走到路的尽头,诸如王,甚至足以比肩神圣!】
【但在极尽辉煌过后,天暗了。】
【八百诸侯之一的周,将玄商摒弃的旧时神祭之物尽数收拢,他们将其中神圣留下的神性,尽数汇聚于一处,在大周的都镐京,锻造了祭天台。】
【随后,请来了天上的神祇,成为了最初的神血之国,他们举起了反叛的旗帜,以神圣的名义,杀往朝歌。】
【王率领着九州大地,修行超凡的人,与神血以及天上的神圣搏杀,那些神圣忌惮着镇压天下气运的九鼎,不敢下界而来,只以投影降临。】
【天命玄鸟、王、最初的巫觋一度镇压了动乱。】
【却在最后,被来自背后的力量,彻底颠覆,功亏一篑。】
【他并未陨落,只是被封禁在了朝歌之中。】
【有些存在,想要他与其并列,但古老的岁月过去,曾经的王,依旧并未臣服。】
【只要一息尚存,那就终将有再度归来的机会!】
【模拟评价:神血治世之前,最后一尊人王,绝天地通镇压天下,纵使天上神圣,亦是对其忌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