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人只打听得这群流民来了京郊,具体在哪座山头安营扎寨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找出这支叛军所在,水家耗费重金收买路人,仍旧一无所获。
伏纪忠也不着急,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拖延时间。
宫里情况也不容乐观,太后微恙,太上皇病重,少帝这几日又开始发烧呕吐。
原本定在三月末重回朝堂,如今只能临时改期。
太后倒是乐得如此,可以趁机揽权不说,还能恣意打压柏清玄。
朝廷重新回归仁德皇帝时,水家与柏家争风吃醋的旧象。
“太过分了!”孔林楚忿忿道。
他与柏清玄并肩走出亁泉殿,柏清玄面上神色沉郁,只顾着走路一言不发。
孔林楚忍不住伸手拽住他胳膊,愤慨道:“柏大人,您倒是想想办法啊!难不成、难不成真让太后把持少帝以令诸侯?”
柏清玄脚下一滞,侧脸望着他道:“少帝只是病了,很快就会恢复。太后再如何骄矜蛮横,也威风不了多久。”
“可……”孔林楚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松开手,低声道:“可人心一旦归附,日后再想争取回来,就要耗费不少功夫!况且太后聪明决断,并非寻常妇道人家,若让她一时得势,未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此言有理,柏清玄想。
太上皇命在旦夕,太皇太后又病得糊涂,主少国疑,有朝一日两位殿下仙去,留下年幼的少帝一人,太后定会掀起风浪作妖!
“临朝称制、代理国政就算了,”孔林楚埋怨道,“还不许大臣觐见陛下,一应奏事由太后亲自转达,这不跟软禁了陛下一样么?”
早朝上,太后以宫内出现霍乱疫病为由,命吕茂彬严守养心殿,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出入宫殿四周。
“本官清楚记得,年初北门外的所有病患都痊愈了。”
柏清玄沉吟一句,“当时所有器具都在北门外集中烧毁,会是哪里来的病患中衣?”
宫里的疫病,从内阁值班房发现污染的中衣开始,逐渐蔓延至各个宫室。
虽有许御医的指尖血免疫法,但感染者免不了受一场病痛折磨。
有些年老体弱的宫人,撑不了两日就一命呜呼。
虽是极少数,也仍搅得皇宫大内人心惶惶。
“目下疫病并不可怕,”孔林楚急切道,“可怕的是有人阻塞圣听,趁机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