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怎不进来?咱们正在用早膳,君上也一块儿来吧。”
她笑得和煦,似乎早已猜到自己会来,脸上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笑着,如同寻常般走近扶过嬴政。
“这宫墙又不高,何须偷听呢,您走进便是。”
“不……”
嬴政出于本能地想要撇开驻月的手,这会儿跟母亲见面,嬴政还未准备好,也不知聊什么,见她想要推开驻月逃走。
“您是堂堂秦王,这些事难道也做不到吗?”
谁知这个女人死死缠住嬴政的手臂,叫其脱不了身了!
“君上,难道您看不出来吗?她早就不是十年前野心勃勃的女人了,如今的她……只是个风烛残年,盼望着能和儿子再见一面的普通母亲了。”
驻月这句话叫嬴政停下了想要逃走的脚步,他看了看驻月,又望向院子里那个毫无生机的女人,见她鬓发霜白,神采飞扬的双目如今只剩茫然。
“您不必原谅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但也不该拒绝这场最后的会面,只将她当作成一个许久不见儿子的孤寡老人便好,让昨日之事尘封,只看当下。”
随后驻月握住了嬴政的手
“我会陪着您的,您不必担忧。”
也许自己是真的想见母亲,想跟她说上几句话,又或许是驻月的话起了作用,这会儿嬴政不想再逃避,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随着驻月的步子迈入了院内。
正被众人逗笑的太后倚在榻上,她的双眼有了几分倦意,今日虽说是日头正好,可对这个久病缠身的老人来说也是热闹过了头,见她笑的勉强,忽又瞟见了院内走来一个甚是高大的身影。
此人身着华服,脚步轻缓沉稳,一双眼睛望向这边却又迅速看向了别处,他走的彷徨,却又逐渐靠近。
赵离姜愣住了,她支起身子,看向嬴政,看了一眼又一眼,似乎不太相信眼前之人是自己日夜期盼的孩子,她迷茫地望向众人,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嬴政身上。
“政儿……”
她颤抖着双唇喊出了这个名字,随后,那双风采不再的双眸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