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有生我的气?那日我说了些许令其不悦的话,事后想来也觉太过鲁莽,可这会儿也寻不到致歉的机会。”
见他满脸写着忧郁,驻月想着是否可以从中撮合一下,好叫这两人的关系缓和些,也不至于闹得后头无法收场的地步。
“燕太子,我身为一个侍女说这些话大抵不合适,但是您可能还未发现,君上一直怀念着幼年时与您在赵国相处的时光。”
“他怀念?姑娘别开玩笑了,阿政在赵国过的凄惨无依,怎会怀念呢?”
“所以才会更加怀念您的好,他曾对奴婢说过,在赵国时他受了欺负,您是如何帮他出头的,又是如何安慰他给他希望的,这些……君上从未忘记过,您此番来秦,君上比谁都高兴,比谁都期待着见到您,他很想跟您怀念当初赵国的岁月,想与您碰杯畅饮,也想告诉您……过往的一切,他从未忘记。”
燕丹的表情由方才的忧郁逐渐变得有几分温和,他倚在船头,月色下的燕太子看起来更加温润如玉,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似也在怀念当初的岁月
“我也没想到现在阿政能长的如此高大,如此有压迫感。还记得当初我们都还小,都在赵国为质子,阿政比我小几岁,瘦的跟猴似得,也不爱说话,被人欺负了也不哭,只会一脸倔强的瞪着那双大眼睛表示不甘,可他这样的不屈,偏偏换来其他孩子更加残忍的对待。”
他仰头望向月色,无不感慨
“原来他一直没变,从前那样倔强,如今还是这般……原来变得只有我罢了,阿政已是一国之君,而我还是那雷打不动的太子,整日为了燕国费心费力,却得不到好。阿政早已实现了幼年时所立下的目标,而我……还寻不到方向。”
驻月瞧他这几分失落,又忍不住劝道
“其实……君上说的不无道理。”
见他神色有些闪动,驻月思索片刻,又试探性地开口说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燕太子若真想燕国好,单靠您这样去别的国家求和是不可能保永世太平的,您与君上虽有幼年的友谊,可这也不足以支撑两国和平……”
见他不反驳,驻月又言
“即便君上看在您的面子上暂且放了燕国,可您本人也无法保证燕王不会出尔反尔的对吗?您是最了解燕王之人,您觉得……他不会恩将仇报吗?”
“那你……可有主意?”
燕丹的声音冷的几分,神色也变得严肃
“君上……叫你去杀了燕王,听着不忠不孝,实则是个好办法,您可以不光明正大的杀,可以……暗地里操作,杀个人不留痕迹,全身而退,对您来说并非难事。”
“呵……”
燕丹冷笑了声
“你这侍女,口气倒是颇为狂妄,这等话也敢说。”
“燕太子明明比奴婢更了解燕国局势,奴婢虽从未去过燕国,可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事,都说……燕王钟爱幼子,若您等到他百年由他亲口提出立谁为新君。恐怕……这王位会落在谁手中,就不得而知了,您既看到了威胁,为何不快人一步早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