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一甩袖子,怒斥道
“你是叫我去弑父!我怎能去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他有把你这太子当儿子吗?”
嬴政一抬眉,一语便戳中了燕丹的心窝子,见燕丹不语,嬴政又说
“他若疼你爱你,又怎能忍心你去赵国做质子?他若顾念你是太子,又怎会叫你亲自来秦游说,难道燕王不知秦国危险,就不怕你有去无回吗?”
“他是为了燕国,才这么做得。”
“那你怎么不能为了燕国而杀他呢?!”
嬴政缓缓起身走到燕丹面前,笑着说道
“燕王昏庸无道,即便孤不灭他,他也自身难保啊!若……燕国得你这样一位从善如流的明主,孤愿意放了燕国,如何?”
“你……你……”
燕丹直指嬴政,显然此时的气氛已到了最坏的时刻,看的众人心惊肉跳,连那吹笙的训禽师也走调了几声。
“你还是从前的阿政吗?!从前的你可没有这样的心狠手辣啊!”
“孤心狠手辣吗?”
嬴政笑着再言
“孤只是为了秦国而这么做罢了,孤的一切都是为了秦国好,那么你为什么不能为了燕国而杀了燕王呢?”
“你简直蛮不讲理!你得秦国,得如今天下,只不过是你命好罢了!”
这一语,深深刺痛了嬴政的心,方才的怒色,转而成了黯然神伤,见他红着眼眶,笑得有几分自嘲之意
“孤的命好?你哪里看的出孤的命好?孤自小沦落赵国,与母亲相依为命,受尽欺辱,可父亲不要我,母亲只要情人不要我,弟弟出卖我,仲父夺我大权,孤这一路走来布满荆棘,你竟说孤的命好?”
嬴政摇着头,咬着牙说道
“试问这样的命,也算好吗?丹,孤告诉你,若你想要燕国好,那么你必须去做一切可以让燕国好的事,而不是千里迢迢来劝孤放了燕国!”
驻月第一次在嬴政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失望与悲伤,那么赤裸裸地显露于众人面前,伤心到无处可藏,他的言辞颇为锋利,似在骂醒燕丹,也似在与从前美好的友情做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