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大人?」
姜斗声音不高,听去却十分清晰,马石不由侧目。
姜斗更是徘徊,良久,眼睛一亮,指着下面:「马大人,我看,防御的话,说不定不要太担心……」
「哦?」马石诧异的应了声,接过亲兵给的烈酒,半壶洒在了伤口,半壶就「啯啯」饮了,抹了一把嘴:「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姜斗用扇柄遥遥点了点前面,肃容:「朝廷让我们抵御贼军,也不是全无交代。」
「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部署可见。」
「朝廷采取的是铁桶战术。」
「要是贼军久留城下,怕是走不了呢!」
姜斗毕竟是知府,还是能看出些部署,马石愕然注目姜斗,见姜斗一脸肃穆,不像是开玩笑,不禁缓缓说:「走不了?那现在贼军就要走了?」
「我是希望如此……」姜斗神色有点忧郁:「我府是一堵硬墙,但是贼军硬碰头也能冲破,只是这样就逃不了多远……」
「与国家来说,我地得失并不重要」
「只是对我们来说不一样……」
「这些话,本不应该我说,只是你我共生死一场,却也不必太忌讳了……」
马石也不是白痴,立刻明白了,无论自己这城破不破,结果对朝廷来说,都没有多少区别,但自己满城军民,却是生死存亡。
姜斗接着冷冷说:「八阵图有生门死门,原本贼军锋芒尽露,卢陵府知府林道深和杨名路,就是入得死门,无论作什么,结果都已经注定。」
「以后贼军刀锋已钝,沿途无论哪条道的城池,除非拦截去路,或者出门野战,不然就多是生门。」
「唯我们生门死门都可能,只在贼将一念之间,就看我们闯的是生门死门了!」
如此见识,果然藏龙卧虎,马石盯着姜斗,足有移时,说:「如果是死门呢?」
「那就是我们的命了!」姜斗深叹一声。
年轻人总以为,才能是最关键。
可事实上,位置才是最关键。
就如所上,应国入侵,首当其冲者,就是死门,任凭诸葛张良在世,也难逃一死。
降是死,守是死,逃亦是死。
可一旦应国兵衰,沿途就处处生门,只要不鬼迷心窍,出城野战,就可无事。
甚至可能呆在家里躺着,结果走投无路的贼王落到自己网里,搏个封伯封侯的大功。
就如太祖当年,也曾经感慨,当年群雄,也不是没有英杰,可处于魏军镇压重地者,就难逃一死,只是消耗了魏军。
等以后,魏军一衰,群雄就处处生路,甚至有问鼎之望。
这些位置不同,除了人谋,余下就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