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东向陈经元立正致意,随后说道:
“两军交战,战而胜之,是为勇。胜而不骄,是为智。俘而善待之,是为仁。陈先生,真乃大勇、大智、大仁之人啊!在下钦佩!”
陈经元被他猛得这么一夸,没有防备,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伊东佑亨这时又说:“陈先生既然为清国海军将领,敢问先生军阶几何?伊东愿向先生行军礼,以为致敬。”
“呃,这……”陈经元这可是被难住了。
别看他自同治五年,仅十五岁时便入水师学校学习,成为第一批学员。后又留学法国海军学校,归来后再上舰任职。至今投身海防,已超过整九个年头。
论专业,他也自负认为出类拔萃。既能问得日本船厂官员哑口无言,又敢在胜海舟面前侃侃而谈。
可这一问到他的军阶衔级,却是戳到了软肋。盖因商团水师营,并非大清经制。军内无法设置品阶,只以实际职务论高低,并据此定薪饷。
这也常被水师营的众官佐诟病,特别是如陈经元这样的,有过海外留学经历的人。
而今,面对伊东佑亨突如其来的询问,陈经元不禁一时语塞。
片刻后,他才在伊东和川口期盼的目光下,缓缓答道:“在下此番到日本,是作为琉球使团的随员而来。军阶之事不便提及,还望见谅。”
两个日本人听了后,这才“哦”了一声,不再追问。眼中却看得出,仍留有遗憾。
更觉得遗憾的人,是陈经元。他暗下决心,回去后定要致力于水师营军阶的制定,勿使这种尴尬再次发生。
他忽然又想起,据向德宏言,这两名日本海军军官,似是从上午起,就立于此处,定是半日未曾饮食。
他便邀此二人,入房中稍坐,并作叙话。同时命人备些茶点送来。而邱、林二人,见此间已无他事,也离开,忙别的去了。
屋内闲聊间,陈经元又得知,这川口少尉倒还寻常。却是伊东大尉,颇有些家学。
这伊东佑亨,系鹿儿岛县人。其父原为萨摩藩藩士,有些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