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旅新旅长走马上任,收服骄兵悍将的人心,再铺开自己的指挥系统,到上下间的磨合,最后如何又在护国军兵压省界的压力下,合理的调兵遣将,向飞来峰县行军,这都是极为花时间的事情。
所以管春武的生命定格在了十月二十九号,而直到十一月六号,第九旅的新旅长管南雍,才匆匆率领第九旅的精锐如狼如虎的扑向了飞来峰县。
如果他不是管春武的堂哥,走马上任后的内部整合只怕还会花费他更多的时间。
前几日自己不可一世的堂弟被一个羽士袭杀的消息,简直惊掉了管南雍的下巴,他之前对羽士并非没有了解,但他之前和其他将领军官一样,未将羽士太过于当一回事,直到前几日这如同平地一声雷般的血腥刺杀,使得大小军阀头子们人人自危,对自己领地内的真传道门,也不管关系良好还是恶劣,警惕心拉满。
而随之而来的北方柳文铎一系被成贤俱乐部整个拿下,再次给了南方军阀们重重一记当头棒喝。
镇压,反镇压,便必不可免了。
现在整个南方各省,几乎都陷入了军阀与真传道门的乱战之中,各省都乱成了一锅粥,但整体是军阀占优的,不过也不乏当地的军政系统被和柳系军阀一样,被真传道门渗透干净,然后当地镇守使和道尹直接披道袍,口呼“某某天尊”,简直和被附身了一样!
面对羽士强悍的单人作战能力,管南雍不敢大意,行必亲卫队铺陈,坐必傩字营护卫。
距离飞来峰县还有二十公里距离的飞来峰县东南方向。深夜。
管南雍现在正身处军帐之内,眉头紧锁。
充当临时指挥部用的宽敞军帐四周挂满了煤油灯,将军帐内照得犹如白昼,军帐的中心是一张铺盖着军事地图的方桌,围着方桌的人头密密麻麻,第九旅参谋处参谋和各部将领正在口水飞溅,激烈的讨论着,
“我不明白,天柱观就几个羽士,为什么不直接突围逃遁?”
“据城而守,这有什么奇怪的,天柱观又不只是那几个羽士,大几百号人如何从我军的封锁中逃走。”
“他们不是会顾忌自己势力的群体吧?而且你当是古代呢,还据城而守,天柱观与我第九旅相交多年,如何会不知我部有大小火炮数十门,还守城?守得下来嘛?”
“说不准是痴心妄想,不甘失势,想分这乱世一杯羹而已。”
“不对,这几日天柱观一刻不停的袭扰先头的第一团,如果不是有傩字营四散做警戒,再如果不是【积病阂】还在我军掌控之中,天柱观只有几件小范围诡物,要不然说不定瘟疫已经在我军中蔓延开来。
且天柱观还时不时的袭击通讯连,将架设完成的电报线给破坏掉,害得骑兵营疲于奔命……这分明是在拖延我部行军速度……是疲痹我部,好在明日两军对阵之时,占得一份便宜?”
“哪来的两军?天柱观也配称军?他们最大依仗也不过就是那几百号和匪帮没区别的武装人员,还有俘虏下来的原飞来峰县保安团一千多兵勇,加起来也不到两千人,装备恶劣,军事素养低下。据城而守,正说明了此点。”
“这是好事不是吗?天柱观要是学的云鹤门那样四处游击,那才叫一个麻烦,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学那老兵书据城而守,正好将其一网打尽。难道诸位是想以后都携妻带妾,一辈子住军中不成?长此以往,淫声亵语满帐,诸位部下迟早成软脚虾!”
话到最后已经不正经了起来,更是满帐的哄笑,要是真就和羽士独处,他们是怕的,但大军之中,谁也不会露这怯,前几天那羽士袭击管春武将军,不也就是杀了三、四十人就险些力毙?
而完整的第九旅,全旅一万零八百余人,配备军马两千八百匹、步骑枪四千零五十枝,重机枪三十六挺、八二迫击炮三十六门,一五零口径重迫击炮十八门,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十二门。
是新军政府的王牌旅!
有四千人因对护国军的防卫而没有出动,就算如此,这些军官此时此刻也是身处足足六千全副武装的士兵之中。
更不用提附近几个县城的保安团也被集结,算不上多强的战力,但是过万的人数,足以和第九旅一道,将飞来峰县死死封锁。
再者,长久的思维定势不是才六天,就能走出来的,甚至还有个别军官认为完全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不过他也清楚,出动这么多人,主要是为了合围。
管南雍咳嗽了两声,军帐内的哄笑声歇了下来,他没有对各军官自顾自的讨论做出什么声讨,这只会削弱自己的威严。
想加重自己在军中的权威,消磨掉管春武浓厚的个人印记,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眼下对天柱观的军事行动就是时机,稳稳妥妥的将天柱观拿下才是正经事,他一锤定音,
“无论是他们失了智,还是别有所图,不过就是明日见分晓罢了,他们既然没有逃,那正合该我等将其一网成擒!一扫而空!”
“报告!”军帐外一通讯兵入内递文,“通讯连再次遇袭,这回来的是个使大银枪的羽士……”
这话一出,军帐内不知多少军官想起前几天的军报,脸色很是变了变,唯有管南雍神态自若,下令道,
“骑兵连不要追,让他们跑,明天围城……”
新管将军冷笑一声,“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