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见家长了,这么快?!”
吴青瞪着眼睛看着他。
“滚滚滚,好好话!猜都猜到了,少他娘在这架势!”张仔七直接飙了乡音,死死咬牙,“你说,怎么办?”
吴青不是没猜到。一个有钱有势的银行家的独生女被猪拱了,那银行家叫人过去,肯定不是为了一叙翁婿之谊的……
但这事吧……
吴青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拍着胸膛,“喏,要是打起来了,记得叫我,我肯定撑你的。但其他的,你自求多福。但我琢磨着吧,肯定不至于打起来,要不然还叫你过去见面干嘛,直接打你一黑枪,谁还有辙?”
张仔七没说话,满脸愁容不展,苦笑着摇头。
吴青没让张仔七在自己这住下,他周围的事不太利索,又脏又危险。现在张仔七也不缺那几块的租金,但张仔七逼逼叨几句就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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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完了吴青的寡情薄义,又留下了四千块银元,让吴青给他娘买肺痨药,这才匆匆走人,话里头的意思是先去置办一身能见人的衣裳。
…………
忙碌又阴沉的日子过的飞快,时间来到十月十一号,这天席玄月的道童来传令让吴青和常英去到后山的天柱观柳明殿。
这不是吴青第一次来了,上次受警左衔时来过,不过当时没有在意,现在一进来就看见了墙上挂着的相片。
民国三年瘟疫救助队合影留念。
这回他一眼就看见了其中身穿道袍,席玄月似笑非笑的脸。
他收回目光,静静的听着面前活生生的席玄月的讲话。
自从上次发飙,席玄月又恢复到了深居简出。
此时屋内除了她,只有常英和吴青两人。
其实早该有这样一场小会来讨论大败亏输的缉私二队该如何整顿残破局面,如何稳定军心,日后又如何招收新的人手。
吴青也不奇怪的听着,他对此没有多少经验,没有随便开口,就看着常英和席玄月两人在谈。
谈到最后,常英忽然道,
“过去以往我缉私二队的新丁招收,都是老一套的老带新,见效慢,而且一旦出现像现如今这种老盐警死伤过大半的情况,再想扩充人手,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所以我想效彷军中,专弄一个学堂,抽调老盐警过去充当教习,唔,虽说是学堂,但一批也就十几人,但比之之前一老带一新的旧俗,无疑是快了许多的。”
席玄月皱了皱眉头,等着常英的下文,
“虽说只是个小学堂,但蛇无头不行。”常英看了看吴青,稍微顿了顿,刀刻般的霜脸上呈现慎重,“我打算去当学堂总教习,缉私二队的队长职务,就让阿青担好了。”
忽如其来,吴青心情复杂,欲言又止。
席玄月蹙眉,居然没有下意识劝解,反而是问道,“决定了?”
常英点了点头,“决定了。”
“为何?”席玄月是知道自己这个属下的秉性的,此时问话不免显得别有深意,以为是叫这下属发现了什么。
常英神色澹然,
“一来其实卑职早就想偷个闲回趟家。”
吴青眯了眯眼。之前常副官奄奄一息,拜托常英重振家业的画面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席玄月眉头微微松开,之前常副官的卷宗她也有看过。
不料常英的下一句,让席玄月和吴青两人都是五味杂陈。
“二来,年纪大了,明显不如年轻人能打,却死占着位置吧。”
同样一句话,同样百感交集的席吴两人,打翻的酱油铺子却不是同一家。
席玄月听了前半段,听出了常英的心灰意冷,她眸光中有异样的神采一闪而过,但终究是消隐在了眼睑之下。
她这个属下机警,猜出什么都不值得意外。她并不知道她另外一个属下有解脱胜,神兵仪轨的底全已经被探了个七七八八。
吴青则是听了后半段,心中涌现的是懊恼。自己的演技这么差吗?
但总之因为各自心底的猜测,两人居然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出言劝说,常英见状也是心头一松,摇了摇头,彷佛自己卸任的话只是随口一提,继续之前的话题……
说是把队长的位置交给吴青了,但没这快吴青就能换肩章的,至少也得等到小学堂正式成立起来,吴青也得跟着常英熟悉一段时间队长职务。
但无论怎么说,吴青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快能完成这见鬼的任务了。
三人谈完,吴青和常英出了柳明殿,日头高照,常英拍了拍吴青的肩膀,
“好好干,等忙完这阵,队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