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宽心吧,带你们来是压阵,又不是真要打,我们来这是找他们缉私二队的施大海讨一个公道,师出有名。又没说上门挑衅,他们不至于直接动手吧?”
飞天枪徐威长得孔武有力的纠纠武夫模样,胸口拍得震天响,言之凿凿,
“别看他们人多,他们还不一定真敢动手呢,闹起来他们不占理不说,咱们安保公司今非昔比了,我们也犯不着怵他们!” 长春书屋
此处是缉私二队大楼门前,一盏昏黄路灯照射下,看清楚飞天枪徐威还带着几个人,围观的盐警没一个打算请他们进去,他们就待在了楼外,飞天枪徐威说着“他们不一定真敢……”这话时,就没压低声音,毫不顾忌附近虎视眈眈的盐警们。
他几个同伴听了,相互之间耸了耸肩膀。徐威说的有恃无恐,他们却知道,原因并不单是徐威说的这样简单。
在上门前,他们在三六九面馆吃了半个下午的面,早就蹲清楚了。
缉私二队队长常英外出,听说那个新上任的警佐副队长出外勤,从外县调来的三级高手赖幸巡街未回,甚至于他们这次上门挑衅的源头施大海也外出了,整个缉私二队就没一个能做主的。
这是其一。
飞天枪徐威左手擎住他赖以成名的白蜡枪,嘴角挂起冷笑的弧度。
其二便是这几天,局势有了……大变化!
…………
榷运局从大门一直延伸到缉私二队大楼前的路灯,将三名盐警的影子分裂出浓淡数道。
吴青向局里大步走进,脚底的影子轮转飞快,曾阔跟在一步之后,那名门口撞见吴青的盐警,向吴青介绍着他离开余江县这三天所发生的事。
听完后,吴青就知道为何安保公司的人居然敢找上门来了。
…………
代替管春武料理榷运局与常副官火并事宜的副官谷震山,早前没有直接处理余江公共码头安保公司,其心意,大抵已经可以猜测一二。
但到了昨天,吴青还在吴家村时。
经过一周多的时间,谈妥了外人不可知的权钱交易,谷震山所做的安排,还是叫人大吃一惊。
针对李介明协助常副官伪造印章文书一案,一名余江安保公司的锹头,领着手下四人,共五人跑到了镇守使公署投案,主动承认是自己为了攀附常副官的关系,私下伪造了印章文书,而和李介明无关。
并且就在镇守使公署大门前,这名锹头为了以示诚恳,自己连同四名做人证的手下,五人都是自己剁下了自己三根手指,血腥堪比逼供现场,自己给自己上刑,表明自己所言绝非矫伪。
这骗小孩子的冒名顶罪把戏,暂时主持镇守使公署事宜的谷震山却信了,而且雷厉风行,当场抓捕五人,当场判案,当场枪毙。
五人尸横镇守使公署大门前。
李介明闻讯匆匆赶到镇守使公署,当街下跪,老泪横流,痛陈自己识人不明,听信常副官惑惑之言,但对常副官伪造印章一事,表示自己确实毫不知情。
伪造印章一事,五条人命还不够盖过去,李介明又当场表示献金六万块银元,用以余江军政民生建设。
重达四万二千两的六万块银元,小一点的银行也就十万块股本。李介明这回出得血绝对的多,多到足够警示余江官场众人,
伪造印章之前,先考虑清楚自己有没有五个愿意剁指替罪的手下,再还有没有六万块银元买命。
其实细究起来,为了余江内部安稳考虑,就这两样,还是不太够李御史脱罪,但奈何谷震山要用李介明的意思太明显了。
李介明当街陈明心意后,就被谷震山请进了镇守使公署。
谷震山传管春武令,委任李介明为镇守使公署佥事上行走。
“上行走”为编制外,派充之官,无实权,只是在镇守使公署挂一个名。
接下来才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之前被掠进军营的八十件诡物,全部被谷震山交给了李介明,让李介明成立一个安保二队……二队嘛,算是正式介入玄秘领域。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李介明原本想借用“含元殿上狐兔行,花萼楼前荆棘满”中的荆棘两字,给安保二队另外取个“黑荆棘安保”的队名,被谷震山以“花里胡哨”的理由否决了,还是决定叫安保二队。
安保二队的资金,人手,物资,驻址,全部由李介明自己解决,镇守使公署不会出一个铜板。
有聪明者,就想到了早前余江安保公司成立时,常副官给李介明留下的六成红利——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到这里,榷运局与常副官火并一案才算正式尘埃落定。
独走之罪,常副官以命偿;伪造印章之罪,李介明丢出来五名手下的性命,又出了六万银元来抵。
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毫无疑问,在常副官丢了性命,榷运局损失惨重的局面下,李介明成了最后的赢家,他的收获:
镇守使公署佥事上行走的官面身份;能够合法持有诡物,和能够合法招收训练练气士的安保二队。
…………
吴青听身旁外号老幺的盐警讲罢过去三天发生的事,眉头一皱。
这想要制衡榷运局的意思未免也太直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