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地逃命,就连那个之前一直在嚷嚷着找玉佩的人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胡伯驹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瞥见了草丛里有一把被丢在那的锤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弯身捡起锤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板狠狠地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门被生生地砸开了一道容人钻进去缝隙。
胡伯驹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房间,浓烟弥漫,透过烟雾,他看到了昏倒在火海中气息微弱的陶子衿。
胡伯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不舍,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向着陶子衿冲了过去。
他深知,这一步踏进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的人根本无法呼吸,他也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力气再抱着陶子衿出去。
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深爱的妻子,他本来可以转身就走,但他不想自己的妻子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不然,他的子衿该有多绝望啊。
电闪雷鸣间,大雨顷刻而下,没多久便浇灭了这场火。
翌日,众人回来收拾房子的时候,看到了废墟里抱在一起的尸体,依稀能分辨出,是一个人用宽大的臂膀护住了怀中的人,到死都没有将他们分开。
当时这场火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就连胡伯驹的儿子都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但是如今仔细想来,却又有着许多经不起推敲之处。
比如后台的门为何会被反锁?
比如房子的窗户为何会被钉死?
比如水缸里为何没有水?
东一言西一语拼凑出的东西,本就带有主观上的思绪,因为他们往往会加上一句:好像、似乎、我不确定、我也是听说的....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所以,没有人可以确切的说出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也没有人可以证明那火究竟是有人故意放的,还是陶子衿不小心撞翻了蜡烛。
“胡伯驹的儿子是谁?”傅霖问道。
“昨日带我们来村子里的那位——胡世宣。”乔诀接话道。
江洵知道眼下只有胡世宣最有可能是幕后做局之人,但有一点他有些不解,“可他一个很少出村子的人,是怎么学得这种禁术?”
瑶卿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胡世宣同街坊邻居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儿,他又是一个人住,至于他整天都在家里忙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时间出门、又是何时归来的,旁人也一概不知。
而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胡世宣自己清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倘若真是单纯的意外所致,那么胡世宣不太可能是幕后的操纵者,因为他没有动机和理由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如果是人为造成的悲剧,那么在他已然掌握了傀儡术之后,为何没有即刻为他的爹娘报仇?
要知道,连江洵都会不慎中招,那么他若是想再除掉一个普通人,应当轻而易举才对。
就在这时,江洵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有打听到晚上那群木偶最终都跑到哪儿了么?”
瑶卿微微颔首,指向她身后那座略显陈旧的戏台子。
她刻意压低嗓音,轻声说道:“住在这附近的有户人家跟我说,昨儿个夜里,他起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传来。那声音虽说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
“这人好奇啊,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口,透过门缝朝这边张望。只见那原本空荡荡的戏台子上,站满了木偶,一个个动作整齐,仿佛是在演戏。”
“那场景实在诡异,吓得他不敢再看,‘砰’的一声关上卧房的门,又钻进被窝里,甚至都忘记自己要去如厕这事儿了。”
江洵听闻此言,看了眼台子上几个正在排练的傀儡师,追问道:“傀儡戏是明晚才正式开始表演吗?”
一直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许廷宽终于悠悠转醒。他一边揉着那迷迷糊糊的眼睛,一边打着哈欠回答道:“嗯嗯,没错,就是明天晚上。戌时开场,亥时结束。”
瑶卿轻轻低下头,若有所思地分析起来:“依我之见,如果那人想要有所行动的话,极有可能会选择在明晚动手。”
届时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聚集在此观看傀儡戏,场面必定十分混乱,是下手的好时机。
想到此处,瑶卿不禁暗暗感叹,没想到小小的招寿村,当真是藏龙卧虎之地,连这种被明令禁止的邪术都有人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