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衙门大牢的方向,终于亲眼看到相月山的大弟子齐明迈着大步走了出去。说是要审问那群盗匪,这一刻,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回了肚里,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
等回到流芳斋,他又看向了正在忙碌制作糕点的方景明父母。只见夫妇二人一脸愁容,眼中满是对受伤儿子的担忧和心疼。以至于做起糕点来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连一些常用的小料都放错了。
有几位客人买回家尝一口后就发觉了味道不对,还特意赶回流芳斋好意提醒,念着这些都是常来光顾的老顾客,夫妇俩连忙赔笑着表示歉意,并承诺会多送上几个糕点作为补偿,那些客人见此也就不再计较,拿了糕点满意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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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并非所有客人都是那么好说话,这不就突然闯进一伙凶神恶煞之人。他们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声叫嚷,吵嚷着要流芳斋赔偿他们的损失。而且越说情绪越发激动,甚至开始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之势。眼瞅着事态逐渐失控,混乱中方有为躲闪不及,胳膊竟被其中一人手中的刀子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一旁的柳岩承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看不惯这群人做事的态度,但深知眼下形势不妙,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强忍着愤怒,满脸堆笑地上前一步,又是赔钱又是诚恳道歉,好话说尽之后还连连点头哈腰,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将这几个闹事者送出店门。
等人都走远了,柳岩承不禁陷入沉思。刚才那几个人看上去十分陌生,完全不像本地人的模样。
可是仔细想想,不管怎样这件事毕竟是自己这边先出了差错,若是真要较真理论起来,流芳斋肯定是不占理的一方。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只希望今日别再有类似的麻烦找上门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方夫人猛地开口喊道:“不对!绝对不对!他们分明就是故意跑来讹诈钱财的!那些荷花酥我敢拍着胸脯向你们保证,用料方面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这些都是同一批做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呢?”说着,方夫人一边急切地解释着,一边拿起一块荷花酥直接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大口咀嚼起来。
果然,味道跟那伙闹事之人所说的完全不同,根本不像他们讲的那样把糖错放成了盐。
而另一边,柳夫人则默默地收拾着被那伙蛮横无理的家伙打翻在地的桌椅,以及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糕点。看着满地狼藉的景象,柳夫人心里不由得一阵惋惜。
或许柳岩承曾经想到过这群人的来意可能并不单纯,但是今天来到流芳斋找麻烦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那几个闹事者在得逞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他担心后面还会有人像刚才那拨人一样,又是肆无忌惮地掀翻桌子,又是挥舞着刀子吓人,于是等到酉时刚过,柳岩承便毫不犹豫地提前关闭店铺并收起摊子。
“也好,反正今天关门比较早,咱们干脆去前面的肉铺挑点新鲜的排骨吧,回家给景儿炖一锅香喷喷的骨汤补一补身子。”方夫人转头对着身边的方有为轻声提议道。
二人匆匆忙忙地将所需物品整理妥当,有说有笑的朝着后门走去。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轻轻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时,一道寒光猛地映入眼帘——只见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赫然横在了眼前!
“你们……你们究竟还想要干什么?”方有为惊恐地瞪大双眼,声音颤抖地喊道。
定睛一看,原来站在门外的竟是之前那些寻衅滋事、去而复返的年轻人们。只不过此时,他们身上穿着的服饰显得格外眼熟,仔细一瞧,这不正是近来常常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那个所谓相月派弟子的着装吗?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些人的身后,居然还站立着春平县的县尉徐晋!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外面响动的柳夫人立马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手里还端着一个装满面粉的铁盆。但当她看清门口的来人之后,整个人瞬间僵住,手中的木盆也不受控制地“哐当”一声重重摔落在地,面粉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