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不以为意,真铁却脊背发凉。早些年,自己在蛮山放羊之时曾在夜里迷失在类似的乱葬岗里,一人领着那群羊糊里糊涂在里面转了一夜,也是在清晨才认清了脚下的路。
原来他和那群羊在乱葬岗里,沿着一处大墓一直转圈,生生踏出一个平坦的大道出来,那个大墓上的墓碑早已破碎,像极了一地的白骨,真铁差点尿了裤子。
安逸领着真铁迂回游走,边走边说:“这地方有些邪乎,一些心智较弱的弟子闯进来,一天一夜走不出去。十年前我在找寻弟子时才发现此处,偶然间看到了别天洞府,这才加了禁制作为一处私密之地独居。”
话语间,两人走到一道破败不堪的青石板路,路的两侧都是些石羊和站立的石人像,只不过其中大部分都被削去了头颅,四散滚在杂草之间。
远处传来哒哒哒的声响,真铁远远一望,是烈火云驹狂奔而来,只一瞬就到了真铁跟前,打着响鼻在身上蹭来蹭去。
安逸伸手打在马屁股上骂道:“喜新忘旧的畜生,和真铁好好告个别,以后万水千山只我们俩共度了。”
马儿像是听懂了,目中流出硕大的泪珠。真铁轻手抚摸马鬃:“好伙计,咱们有缘自会相见。”
安逸在一旁看得悲切:“咱们此行去寻你的老主子,好过在这里浪荡,你快去山下等我!”
马儿前腿腾空而起,回望一眼真铁绝尘而去。
不远处显出平坦大路,眼见快要出了墓林,真铁将沈木面皮戴好,试着用低沉声音说:“弟子沈木,给安逸真人拜个早了。”
安逸微微点头:“好,你小子有孝心,就随我去下灵门吧。”
两人出了墓林,脚步加快,行了十里地才到下灵门的地界。只见下灵门处于三重山的第一重山,山势平缓,十万大山之中层峦叠嶂,其间淡淡的雾气缭绕,隐隐看到几百个黑瓦白墙的屋宇林立,风景极为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