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笑,犹如是祈祷,分明悲戚。
萩原研二用力到颤抖的手按了按心脏,桃花眼里填满了疼痛和戾气:“再有五分钟!”
他喃喃自语。
耳边痛苦的喘息似乎化为无数尖利的刀刃迎头砸下,不然他怎么会有种被刺伤的痛感。
萩原研二从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这样煎熬。以至于每分每秒都在悲伤和沉默中绝望,心也一点点冷了下来,犹如冬日荒山上那一簇取暖的篝火,在黎明时渐渐冷却,淡淡的青烟和凉透了的余烬被遗落下来,凭添几分荒芜和悲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让时间过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之后的地狱,就能自欺欺人的延长审判的时间。
不,还是快一点吧。
快结束这场折磨人的酷刑吧。
他想,他得将小降谷带回来才行,哪怕他支离破碎。
这世界……多好啊,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大家还在,就能走下去的。
太阳东升西落,花开了又谢,潮汐涨涨停停,他都要去看一看才是。
在他身旁,脾气暴躁的松田阵平却是罕见的安静。
他没有做出任何不成熟的举动,也没有大声怒骂,但周身气场犹如即将暴雨倾盆、山峦将倾的夏夜,沉闷压抑的让人心慌。
他沉着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严实的盒子,熟练地打开盒子的开关,露出里面一格格装着不同颜色和形状的或粉末、或晶体的东西。
萩原研二无意间瞥了一眼,差点就魂飞魄散。
那些是环四亚甲基四硝基胺、TNT三硝基甲苯等等芳香族硝基化合物,重点是,可以随时自制炸药。
只是震惊的功夫,松田阵平已经用零碎的小东西装着材料制作好了威力极大的炸药。
将车连人一起炸上天是没问题的。
萩原研二瞄了眼被手机收音口粘着的口香糖,恍然大悟,难怪你随身带了这么多糖,原来是做C4炸药的粘合物。
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苦酸味,他甚至来不及去听对面那人渣挑衅的垃圾话,心中的愤怒恨意就被粗暴踢飞,眼里只剩下那些小小的不起眼的黄色结晶固体。
他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坐立难安地问:“小阵平,你什么时候开始随身携带炸药了?”
我这辈子该不会有机会把手铐拷到你手腕上吧?
松田阵平小心包裹好炸药,头也不抬地说:“上次你差点被炸死开始的。”
十一月七日那天,他们不仅遇到了降谷零,后来也从警视厅知道了当天犯人手里拿着炸弹遥控器,还得多亏那杀手将人给狙杀了。
不然他很可能就彻底失去hagi了。
不,应该感谢金发笨蛋才是,是他救下了h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