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看开的年轻书生见到来者竟是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位女子,年轻书生刚要起身,却又是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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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柔飒摆了摆手,示意马卒在院外等候即可,于是走进院内,轻轻掩上院门,径直走到书生面前。
院子里,一片万紫千红,花儿开得正艳。
一株桃树花满枝头,如同一颗颗红粉珍珠缀满枝条。
“吕伯仙,对吧?”,夏侯柔飒问道。
书生轻轻点了点头,“亏得将军还记得。”
夏侯柔飒笑道:“凡是我带过的兵,十有八九都记得名字的。”
书生没有答话,只是问道:“将军喝酒不?”
黑衣女子想了想,轻声道:“偷着喝一点吧,这次来劝你,其实算是例行公事,是不能喝酒的。”
书生便一股脑的从屋内搬出十数坛子美酒来。
“几年不见,能喝这么多了?”,夏侯柔飒打趣道。
书生默不作声,只是默默掀开泥封,推过去一坛子酒,自己便提起酒坛就是一阵猛灌。
在此期间就是拉拉家常,夏侯柔飒问的多,书生答的少。
还未曾酒过三巡,约莫是喝得有些猛了,酒劲些许上了头,书生的话便多了些。
“我吕伯仙从文苦读莫说十年,也有个八九年之久了,我为的是什么?功名利禄?还是那达官贵胄?又或是一步青天?都不是!都不是啊!”
年轻书生身子晃了晃。
夏侯柔飒提起酒坛抿了一口。
“三公主哪里不好了?”
“没将军好。”
夏侯柔飒无奈的笑了笑。
“我有什么好的,就是个打仗的、舞刀弄枪的武夫,要容貌无容貌,要才艺无才艺,哪能跟三公主相提并论?”
“可我就是喜欢。”
她看向他,他可不敢看向她。
书生丢了一坛子酒,任凭酒坛子碎了一地,又重新掀开一坛。
在这从文苦读的几年时间里,书生没少写信,而且每一次写都是长篇大论,但是一点感情都不敢透露,隐藏的极好。
不过这也不妨碍夏侯柔飒看了出来。
锦书难托思君意,笔下付尽心中情。
“吕伯仙,那你现在就好好说说,我到底哪里好了?”,夏侯柔飒双臂环胸。
书生随即用手作笔,沾了点酒水,正准备写下,却又发现心上人近在身边的时候,心中情绪仿佛更多了,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下笔。夏侯柔飒也不着急,就这样看着书生抬起手后,放下,又抬起,如此反复,足足耗费了半炷香的时间。
“你看看吧,男女情爱,不都是一时冲动,说开了,是不是也就觉得没有那么喜欢了?”
书生却是摇了摇头。
“我这心里头决定的事情,嘴上怎么好说?笔上怎么好写?”
“心中思如泉涌,如果你想,我为你写个一天一夜都无妨。在这半炷香的时间里,我虽然一字未动,但是。。。”
书生这才抬起头来,与身前人,心上人四目相对。
“的的确确是在心里想了你这么久啊。”
“既然我吕伯仙既许偏爱将军一人,愿尽余生之慷慨。”
“夏侯将军。”,书生想了想。
“不对,是女子夏侯柔飒,我吕伯仙,这几年寒灯纸薄、梨花雨冷,等过风雪一年又一年,没怕过,心没乱过,为得是什么?是想离心上人近一点再近一点。我可不想去当什么剑明国驸马爷,那什么榜眼探花,在我看来,都只不过是轻于鸿毛。”
书生说完展颜一笑,那紧握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再来想想看这个世道,想起自己的平生,总感觉一切都变得风轻云淡了些。
书生再次点酒,一笔一划写下。
风有约,花不误,岁岁如此,永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