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高大的梧桐树遮蔽了整片天空，阳光透过枝叶间细碎地洒在青石板上，微凉而静谧。

亭下，两人举旗对弈。

棋盘之上厮杀正烈，黑白子纵横交错，看得出来下棋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两人。

其中一个胡须浓密，深目高鼻，戴尖锥形毛毡帽，剃去头顶部以下头发，梳成大辫，正是西域首领单于——乌赫。

而另一人则是位老者，身着布衣，眉目清矍，虽然年纪很大了但却精神矍铄，双眸炯炯有神。

乃是宋家老太爷，宋臧！

“我输了。”

乌赫看着棋盘许久，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将最后一颗白子放到棋盒里，抬起眼皮看着宋臧：

“先生的棋艺依旧不减当年。”

“你已经很好了。”

宋臧笑眯眯地看向他：“当今世上能赢过你的人不多，如果你的心能更静下来一些，老朽不一定能胜你。”

乌赫摇摇头：“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学生始终难免会因情绪所扰。”

说着又看向宋臧，认真道：“先生，此次南下，真的不能成事？”

宋臧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叹息道：

“那位人皇非寻常之辈，当年只身一人深入西域斩杀天旭武圣，硬生生打断了西域的脊梁，要知道那时候的他才刚成年…”

“如今，他的实力怕是更进一步。”

乌赫有些不服气，沉声道：

“我西域整整八十万铁蹄，荡平整个大夏王朝全境只需七日，不信还对付不了他一人？再加上有先生从旁协助，未必不能成事！”

“唉！”

闻言，宋臧长叹一口气：

“话虽如此，可老夫也曾与他交锋数次，却始终未能占到便宜。”

“你可不要小看了一人之力，武道之下凡人如蝼蚁，他能在短短二十余岁就达至巅峰境界，绝非寻常人等。”

“若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硬撼整个西域王庭，致使数十位武宗乃至武圣级强者陨落！”

提及当初那场战斗，乌赫瞳孔骤缩，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学生只是有些不甘。”

“我们勤劳勇敢，起早贪黑的劳作，却只能在马背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而那些又弱又无能的汉人轻而易举就能拥有如此肥沃的土地，丰富的资源…”

“这对我们不公平！”

“咳咳。”宋臧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哦抱歉，先生，我不是说你…”

乌赫忘了自己的先生也是汉人，表情有些尴尬。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罢了，不说这些了。”

宋臧摆摆手，转移话题，目光犀利的盯着乌赫，淡淡道：

“约束一下你的那些小崽子，不要再骚扰城中的百姓，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乌赫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先生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