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仿佛对着“自个儿”许愿,本身的纯粹愿力与香火气息交融侵染,汇聚成一方泥胚所筑的古朴神龛。
顶着白七爷长相的皮魔王,好似木雕塑像,被请到当中。
吞吐吸取着浓郁香火,祂陡然睁开双眼,好似画龙点睛,赋予灵性:
“应魔考,受赐福。”
威严隆重的声音充斥心念,宛若一道又一道的雷霆打响。
“赐,大黑天曼荼罗炼化印!”
……
……
迷魂窟内,《无垢经》有所感应,暗暗想道:
“这么顺利就铸成神龛,接引供奉皮魔王,并且得到赐福。
白小兄弟,确实是我教不可多得的圣子之选。
他已应下魔考,而且连皮魔王都认定了,一片赤诚毋庸置疑……”
石质经书不经意扫过冒益昶,心中天平倾斜明显,只懂一个“忠”字的酒囊饭袋,教中委实太多。
皮魔王麾下,缺少的是能办事,有手段的人才。
“白小兄弟的福报大计,足以振兴四逆教。
相比之下,牺牲掉一个冒益昶,倒是不算什么。”
《无垢经》思索片刻,已有权衡:
“此间事了,交给白小兄弟一枚登仙铁令,当个香主。正好义海郡空出很多位子,由他填补,再好不过。
至于魔考……且行且看。”
……
……
“成了。”
看到好徒孙一鼓作气,修成《无垢经》,陈行心情复杂。
毕竟自家根苗拜死对头,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阿七为我、为三阳教付出太多,默默承受不为外人道的煎熬,苦了这孩子。”
陈行心生愧疚,白启亦是那种极难摧折的刚强性子,让其修四逆教的经典法门,礼赞参拜上尊神灵,无异于强逼着徒孙跪地磕头。
“确实委屈他了,你这厮也算有福气,徒弟虽然忤逆,徒孙却乖巧懂事。
换成宁海禅,你叫他做这种事,早就抡拳头开打了。”
陈隐坐在灵台,赞同附和。
“陈行,你若有些良心,赶紧退位让贤,让他当赤阳教主。
从此,白阳、赤阳一家亲,强强联手,岂不美哉。”
陈行眼皮耷拉,懒得理睬,他还惦记着把陈隐这厮搞下去,空出白阳教主大位。
如此一来,师爷徒孙共掌大权,对抗龙庭又有几分把握。
“接下来,你我要如何做?”
陈隐轻声问道。
“自然是把水搅浑,才好摸鱼。”
陈行眉毛挑起,望向不远处的低矮山坡。
“淳于修来了。让他这个子午剑宗的真传,撞破诸明玉跟冒家的勾当,闹得大乱。
咱们隔岸观火,抓准机会取走那节枯朽逢春木。”
陈隐毫不意外,这位赤阳教主每次有所图谋,必定先寻一个背黑锅的倒霉鬼,才开始放开手脚。
“你我虽然只剩下半口气,失去神通巨擘的本事修为,可胜在潜藏暗中,有心算无心。
当年颜信、寇求跃师徒串通阴了咱们一把,又差点让赵辟疆落井下石,如今,也让他们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陈行嘿嘿一笑,又撒了一把香灰遮掩气机,施展黑心煞掌当中的“黑影幢幢”,悄然化为一抹抹残像,隐匿在旁。
尔后,头戴斗笠的淳于修倏然而至,瞧着愁云惨淡,阴气森森的禾山道内景地:
“好熏人的味道!四逆教的贼子,居然躲藏在我眼皮底下!”
以淳于修无生剑的偌大名头,目睹白骨成山,鬼哭狼嚎的乱象,当即眉头皱紧,毫不遮掩放出滚滚剑气,一轮轮剑光倾泻挥洒,直如寒月升空。
才跨进内景地的诸明玉身形一顿,抬头看天:
“子午剑宗的疯子……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