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见宁海禅的高徒,白七郎了!”
何敬丰眉毛一皱,用“你老糊涂了”的眼神望向羊伯:
“通文馆暂时不能进,我怕看到那块义海藏龙的金字黑匾,两腿打摆子,直接跪在外面。”
羊伯无言以对,只得遵命行事,尽管七少爷把宁海禅吹得天下无敌,但他到底在天水府开过眼界。
四练武夫而已,再厉害,也有限。
龙庭受箓的道官老爷,才叫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七少爷还是被大夫人宠溺得狠了,有些坐井观天,小觑赤县神州的各路豪杰。
……
……
“七星透骨针、烟雨断肠丝、天云五花绵、顺逆神针、伤心箭、丧门钉……”
等到完全记住缠丝劲和白猿功,掌握走劲运功的诀窍,白启便将两部册子归还,他踏上得真楼二层,目光一扫,竟然发现书架一角,摆着众多制作暗器的秘笈。
“千变万化功?藏形大法?五毒秘典?”
易容!敛息!用毒!
白启心头一动,难不成师傅以前还干杀手的行当?
否则,怎么收藏如此之多非同寻常的偏门功法?
玩笑似的念头升起又落下,白启并未多看,既然宁海禅只传五部大擒拿,那么他就只学这些。
以教头的武学理解,绝不至于让自己走错路。
行到前院,老刀依旧磕着瓜子,见到白启笑呵呵道:
“这才一天一夜不到,小七爷就把两门上乘武功吃透了?”
白启搬来小马扎,安稳坐在刀伯的旁边,今儿个难得大晴天,正晌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
“略有所得,知道该怎么走劲运功了。师傅传我龙行掌和罗汉手,是练腰胯,脊柱,龙马合一代表阳刚雄劲,气血畅通,力达四梢。
缠丝劲和白猿功,兼顾内外手脚,我以前听人讲,功夫在于六合。
内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外是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
师傅让我走的路,似乎就是如此。”
老刀耷拉的眼皮一跳,赞许道:
“不错,不错!小七爷悟得通透,无需指点就能明了深意!尤其这个六合之说,很有讲究!”
瞅着刀伯心情甚好,白启趁机多问几句关于练骨的门道。
他已经一练圆满,金肌玉络,坐卧休息之时,周身毛孔闭住,养住厚实气血,渐渐有种水满自溢的充足之感。
接下来,便该尝试换汞血,炼银髓了。
“二练名为汞血银髓,需要分开说。汞血是指,通过一次次剧烈的刺激,换血伐毛,炼血洗髓,不断地提升体魄,跨越极限。
这一关,其实危险不小,练筋功夫不够深,控不住气血,或者闭不住毛孔,便有可能七窍喷血,暴毙横死。
要练骨,无非还是那几样办法,用秘药方子内服外用,但药性再猛,也有用尽之时。
就像泡药浴,如果身体吸收太慢,无法一鼓作气完成换血,反而骑虎难下。”
老刀好歹是啸聚伏龙山的赤眉大当家,而且得过际遇,吞服独角蝰蛇的内胆,造就过人的体魄与天分,说得是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最好的手段,莫过于服丹丸,或者沐浴精怪的血液。切记,是精怪,不能是妖类,后者除去内丹之外,血肉无不掺着剧毒,强行食用,容易沾染邪气。
所以少爷打死那头大蟒,直接催动气血真罡,将其烧得干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白启若有所思,怪不得没见到那头二十丈的大蟒尸身,倘若妖类跟宝鱼一样能够进补,依着宁海禅的性情,应该是切成上百段,爆炒清蒸红烧,把做法试个遍,让黑河县人人分上一碗。
“小七爷倒也不用着急,好好养着气血,打牢固根基,等过完年开春,少爷自然回来,到时候再练骨也不迟。”
老刀慢悠悠道。
“知道了。”
白启并不急躁,他又没想着赤手空拳闯荡义海郡,一练圆满金肌玉络,足够在黑河县扎根立足了。
“刀伯,我刚瞅着得真楼二层,好多暗器、易容、下毒的功夫?师傅对这个也有兴趣?”
他印象里,宁海禅应该是那种拳压四方的生猛人物。
怎么可能玩这种阴损招数!
“呃……少爷常说一句话,武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偷袭,也是一种打法!
他未曾跻身四练之前,经常招惹一些仇家,动不动以大欺小,以多打少。
久而久之,少爷也就不怎么讲究了。”
老刀把手伸进貂皮帽,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
“别看少爷现在很有高手风范,早年前玩的都是撒石灰、下泻药、打闷棍。
最厉害一次,用五百年气候的蜈蚣长足磨成粉,淬炼百斤断肠草,研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把一个四练宗师麻翻了。”
白启听得一愣,好似没想到宁海禅还有这种光辉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