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是便宜轻薄,坏处是没丝绵和木棉那么保暖御寒。
反正还未到秋末,白启的打算是先凑合着。
等过几天再来成衣铺子,取定好的厚实棉服。
至于木炭干柴那些,他跟相熟的乡人打过招呼。
明日送上家门,省得自己负重搬运。
零零总总加在一起,花销不小。
顿时就让白启的钱袋子轻了大半,只能感慨一句,铜板确实不经花,还是得多赚银子!
……
……
几个人晃荡到巳时,转头回到东市铺子。
梁老实果然不吝啬,当真摆出十五六桌的流水席,请码头埠口的伙计力工吃顿饱饭。
虽然谈不上多么丰盛,七八口大锅装的都是水煮菜、鱼虾蟹之类。
但其中有一大盆油汪汪的红烧肉,每人可打一勺,麦饭更是管够。
就冲这个,足以称上过年的待遇了!
毕竟卖苦力的贱户,沾回荤腥捞点油水太不容易!
“阿七!咱们也……”
虾头看到那盆诱人的肥肉,瞬间有些走不动道。
“咱们吃更好的,走,跟我进屋。”
白启大步踏进东市铺子,梁三水穿得很是精神,青色长袍厚底布鞋。
又刮去胡茬,修了修面,颇有几分管事当家的风范。
“阿七,大清早我就在码头瞅见你的舢板,知道今天赶集难得热闹,便没唤你过来。”
梁三水说话有劲,腰杆挺得笔直。
看来升任管事,所带来的振奋不小。
“这是你弟弟阿明吧?来来来,正好买了些花糕,拿着吃。”
白明抬头望向阿兄,得到白启点头,他才接过:
“多谢梁管事!”
梁三水连连摆手:
“叫我水哥就成,大家千万不要生分!
我记得你,长顺家的小儿子虾头?
据说你爹把船过档到阿七名下了,以后摊位抽成全免,让他安心做事。”
虾头顿时睁大眼睛,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所有黑水河的打渔人,只要经过鱼栏这一道,都得从中抽去三成左右。
听上去好像没啥,可仔细一算,有经验的老渔民下河出船,平均每天不过五六十文的进账。
哪怕全年不休,勤勉做工,撑死就二十两出头的收入。
钝刀割肉似的拿去三成,对于操持贱业的穷苦人家来说,绝非小数目。
“免了?”
虾头愣了愣,像是不敢置信。
阿七他啥时候有这么大面子了?
莫非真认梁老头当干爹了?
“还不说声谢过三水哥!”
白启倒没什么意外,鱼栏下面的每家铺子都由管事说了算,实权极大。
只要每年每月,按时按数交够银钱就行。
其他的,东家多半不会过问。
所以,有梁三水给他撑腰,整个东市的码头埠口,还真是任由自个儿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