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疾搂住李安君湿漉漉的脖子,让她把自己放到李安容房间的门口。
李安君笑着应下,把头上的斗笠取下给李无疾戴上,抱起他冒雨冲到李安容房间的门口。
李无疾推开门走了进去,绕过正在换衣服的李安容钻进挂在榻北边的麻布帘,坐到芦苇席上对着摆在案上的李建夫妇的牌位念叨:“大父、大母,四叔父下雨天跑到院子里玩,被姑姑追着打。但姑姑追不上他,他也不知道等一等姑姑。”
“无疾,我等你姑姑干嘛,等她打我吗?”李安容系着腰间的布带大声问,有愉悦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慢慢溢出,像屋外的雨滴一样落在李无疾的耳朵里。
李无疾闻言把头从麻布帘下掏出,伸手举着堆在脖子上的麻布认真回答:“是啊,我姑姑是你的阿姊,你不该让着她吗?”
“歪理。”李安容说完,把脚伸进榻边的木屐里,踩着木屐走到李无疾身旁蹲下,温柔的刮了刮他的鼻尖。
李无疾开心的笑了起来,摸索着把另外一个芦苇席挪到头下,仰面躺着看向李安容,他在李安容看不到的布帘后踢掉脚上的方头麻布履,抬起两只小脚在牌位前晃来晃去。
雨约莫下了一刻钟,地面的洼处积满了水。
宋云珠又把西厢房南间的鸡苗重新放回鸡圈,顺道去看了看在堂屋纺布的许萱。
妯娌二人相对无言,宋云珠听着“唧唧复唧唧”的织布声去看已经长开了嫩芽的枣树。
尚有一滴水珠垂在嫩叶的下端,一阵东南风吹过,水滴划着弧线落在了下方的水洼里。
李家依旧在吃过朝食后去桑园摘桑叶,她们在经过巷子口时,见柳树下聚了一群人,在七口八舌的谈论着去边郡义务戍边三天的事情。
有早起去宋河边割草的男人,在乡亭前看到了帛书。
宋云珠听了几句后,赶着牛车继续往里门走,李家没有二十三岁以上的男子,这件事暂时与李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