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乡塾里告假的人很多,陈显和张越都没有去,他们能在家帮忙,我自然也能。嫂嫂,你放心吧,我可以像以往那样,白天干活,晚上读书。”李安容继续辩驳。
宋云珠看着李安容认真的神情,低声说:“既然你告了假,就留在家里帮忙吧。不过,下次告假前,你要和我、安君商量一下。”
“嫂嫂,我知道了。”把悬着的心放下的李安容笑着应下,然后跟着李安君、李无疾一起去后院剥麻,留宋云珠去东厨准备哺食。
李安君看着李安容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戴上尉拿起一根麻说:“安容,嫂嫂今天特意去了一趟杨婶母家,她会在明天中午时去沅儿家为你提亲。”
“阿姊,我知道了,咱们快干活吧。”脸颊红透了的李安容低声回应,起身把芦苇席拎到了离李安君更远一点的位置。
李安君看着神情忸怩的李安容,和李无疾一起大声笑了起来。
冬日里的晚霞慢慢褪去橘色的色彩,在夜幕降临后,宋云珠和李安君一起把两个盛有滚烫的菽秆水的木盆端进了堂屋。
宋云珠和李安君坐在长案北侧,李安容和李无疾坐在长案南侧,等待水温变凉一些。
李安君把手心放在从盆里升起的白雾中,满是不解的问:“嫂嫂,为什么不放些凉水,那样不是更快一些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阿母烧好菽秆水后,都没有放过凉水,我和我兄长就会像你现在一样,把手放进冒出的白烟里。”宋云珠笑着说完,目光透过缭绕的白烟,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时和宋云北一起玩闹的场景。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忘记这些遥远的事情,却没想到总能在相似的情景下再次想起那些尘封在心灵深处的记忆。
宋云珠叹了口气后眯上了眼睛,心思再次回到了李安君的手上。之前李安河在家时,家里的重活大部分由他挑着,也只是让李安君干些绩麻、织布的活儿,像剥麻、洗麻,只有实在忙不过来时,才会让她干一些。
被长兄尽心呵护的女孩不懂冬日里剥麻对手的伤害,才会百般不听宋云珠的劝告,导致两张手的手心里满是细小的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