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人士瞥了眼这个清纯可人的女子,不耐烦地从皮夹子中掏出一沓百元钞票拍在座位旁边:“够了没?”
高飞燕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抹羞愤的嫣红迅速涌上了她的脸庞,但她不得不继续微笑着说:“先生,我们不收罚款。”
上流人士的鼻腔发出嘲讽的冷哼,他看得出这个女人在装傻,但他不认为自己的金钱诱惑失败了。再清高的女人,都离不开物质生活,在他眼里,女人充其量就是一件有思想的商品罢了,商品没有买到手,或者商品拒绝了他的要求,那很可能是价钱不够。
穷人谈感情,富人谈价钱。
什么道德法律,无非是和平年代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将大众的“真小人”包装成“伪君子”的一套枷锁体系而已。世界上唯一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哪有什么正确与错误。他强大,自然有得是女人追着他卖,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穷人,在他们的世界,出卖身体司空见惯,出卖灵魂毫无所谓,出卖生命也不以为意。只要有利可图,有欲可求,有愿可达,他们就能化作忠心护主的鬣狗,成为床上任何形状的公主,变作沾满血腥的刽子手。
即便她不是他想的那种人,也没关系,人都是择优避劣的,没有女人不喜欢优秀的男人,他有万般手段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献上一切。
高飞燕抿紧嘴唇,平刘海下两只水汪汪的眸子闪出了委屈的泪花,男人不仅没有听她的劝阻,还忽然把烟雾喷在她的脸蛋上,趁机动手动脚。
王晓天将大拇指指尖对准男人,弯曲右手食指凝出了一颗淡淡的黄色正能珠子,可他忽然又停下了这个蓄势待发的弹射手势——这点净化正能只能短暂改变男人的思想,不足以令它愧疚终生,但留个深刻的教训也是足够了,他之所以犹豫,是想瞧瞧医院中的人对此类情况的反应。
结果超乎他的预料。
在男人拉扯高飞燕的皓腕欲将魔爪探进后者的毛呢短裙实施摸臀猥亵的一刻,有人及时出声喝止,然后场面冰封了……
男人的脸色转瞬变得难看和僵硬,他虽笃定女子会忍气吞声,可他万万没想到,公众场所边缘地带那几秒内算得上隐晦的动作会被不长眼的烂好人揪出来曝光,顷刻间大概有三百双嫉恶如仇的眼睛锁住了他的身体,向他射出了不许妄动的红色警告。
距离事发最近的拄拐老人立即伸出拐杖跨越两个座位的长度拍掉了男人的胳膊,男人吃痛目光阴狠地瞪向老人,对方却笑呵呵地对高飞燕招手说:“孩子,过来爷爷这边。”
高飞燕默默点了点脑袋赶紧小跑到了老人身后,她看到志愿者姐妹、心理咨询师闻声而来簇拥着自己关怀备至的模样,不由破涕为笑,像是落花重开。
“出去。”拄拐老人指着门口对男人说,平静的语气中蕴含着山崩的力量。
“出去!”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瘦高青年说。
“出去!”一个挺着大肚的孕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