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副本小世界也——也暴露了的话，那我的秘密还剩下什么？是什么一直没有暴露？”
苏离反复思索。
终于他有了答案——是系统。
系统的核心秘密一直在他和苏忘尘之间存在。
同时，如今苏梦的身份，苏叶的师尊的身份，苏忘尘的身份这几样，都没有暴露。
甚至，包括他的天脉·怀光的因果小世界也没有暴露。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所以这洪荒皇族，也可能被摘取果实。”
“苏夏啊苏夏，你这一变化，像极了当初的苏忘尘。”
“你是玩家一号，你第一个告诉玩家，要莽过去。”
“你第一个开启了攻略，莫非你就是真正的苏忘尘？”
“或许是我想多了，或许也根本不是。”
“如果你是苏忘尘，让你陷入彻底黑暗的——你的妻子真的背叛了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呼——”
苏离的心一颤，他其实一直有怀疑一件事——他不是苏忘尘。
苏忘尘也一直不是他。
但是他一直找寻不到结果。
如今看来，或许真正的因果其实一直没有出现。
但是很快或许就会出现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一旦——苏夏成为苏忘尘，那么真正的胡辰等存在全部曝光！
“镜——镜子，镜子……”
“我好像真的明白其中的某些意思了。”
“苏夏的因果一直在被引导——而且还一直在被王城等人引导，他一切有如神助，但却是一把利剑。”
“鸿蒙研究基地在搞我。”
“零多半已经不是零了。”
“难怪我忽然生出想死的念头，然后系统和大命运术没有任何提醒。因为如果系统答应就会有任务。”
“如果系统不答应会有危机感或者是什么。”
“这一次因为我心神放松，甚至连大命运术都没有警报。”
“因为那苏夏的模型，实际上类似于我曾经的某些过往吧？”
“不过为了区分，我没有妻子和孩子，而他有。这些的主要区别就是不为了让我联想到我自己。”
“若是这样，我当真是四面楚歌，这博弈就太大了。”
“我能信的，只有系统了。”
“不仅如此，我还要坐实镜这个身份，不能让他成为苏忘尘。一旦顶了苏忘尘的因果，就彻底完蛋！”
“另外，另外一个天皇子苏忘尘，也一定要坐实了！”
“到时候，即便是苏忘尘真的曝光了，也不能有任何问题——至少不能把胡辰供出来！”
“苏忘尘——我应该是真的错怪你了！”
“我效力了一个根本不值得效力的存在。”
“殒寂古庙，还有万漓圣地，可以看看更多的因果了。”
“苏夏，你可以按照你的方式试试看。”
“至于奖励，我不可能给你了——我给的越多，我的底蕴和‘系统’的信息会呈现的越多。
如今类似于系统面板的画面也都已经出现了。”
“而我所在的鸿蒙研究基地和零，应该是真的毁灭了。”
“现在和我联系上的零是真正的月王，以及魁、曜那批人。”
……
“呼——”
苏离呼出一口浊气，然后调出了系统面板看了一眼，神情依然平静。
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片领地至少所有的权限还在他这里。
但是一旦他死了，这里的权限一定会旁落。
苏离看向了三生石——如今能信的，说起来很好笑，反而是这个一无所有的华紫嫣。
是的，这个华紫嫣确实一无所有，甚至连出世的能力都没有！
为什么，因为她是不存在于时空之中的！
现实之中的曾经的那个玄幻世界里的因果都没有发生过。
她的存在被华紫漓顶替了。
“就装作不知吧，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然后，暗中打造天脉·怀光的小世界。
这是当初苏忘尘让他生出忌惮之后，展现过的一种能力，为此我甚至瞒着系统引爆了一处奇点，创造了这样一处独立小世界。
当时甚至连系统都瞒过了。
如今，这反而成为了我最后的禁地以及清净之地。
但还好的是，系统如今足够强，很多事情都可以扛住，而且还有很多隐藏的提示。
小孩子喜欢看动画片是很正常的，而且浅蓝看的都是片段，一闪即逝的那种，刚好可以让苏离看到。
“那么，这一次的操作，从天人之魂进苏叶的记忆禁区，确实是有方法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又将是一局无比惊天的反杀之局！”
“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苏离的眼神格外的坚定。
随后，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打草惊蛇’。
苏离调出了冥想状态，然后沟通鸿蒙研究基地，直接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这样审核的吗？这不是让苏夏寒心吗？可曾想过这样一来，苏夏还如何诚心诚意的去付出？”
苏离质问之后，鸿蒙研究基地那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传递信息过来。
“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弹幕本身具有强烈的意志才会强烈的呈现，而强烈的意志蕴含的天机值极多。是一个收割的利器。”
“第二方面，这些弹幕都是通过打赏的形势加载进来的，禁言等方式禁不了大额的打赏，本着恶心那群人的想法，所以没有禁止。而且打赏虽然现金无用，但是打赏的过程会兑换出一些天机值来，这也同样是一笔收获——目前的兑换比例，大概就是一百元比一点天机值的份额。虽然这样的比例不大，但是哪怕是观看着一人一块钱，那也是十多亿。
而且观看者不仅仅是我们华国的这些，国外很多也通过投屏之类的在看——关系到永生的计划与希望，不可能没有轰动的。
所以，动辄上亿的天机值，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第三方面，苏夏提供的信息太多太精准了，必须要限制，让观看者们知道，这些信息不是无价值的，也不是可以随意获得的，是很重要的，要引起重视。
容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但是无比珍贵的攻略，却往往会被重视。
而且，这些攻略出来，玩家的创造性和延展拓展性会变差，都会走这样一个模板，那这样的通关方法就会成为烙印，一旦多了，除了这样的方法之外，其余的路都会被堵死。
到时候小世界的发展，就只有唯一的方向了，而不是多方向的发展。”
“至于这些因果，事后我会让李娟和王城与苏夏好好谈谈的。另外，苏夏的女子身份，到时候可以重新替换回来，她这个‘镜’的身份，可以给予李娟。”
“到时候，将他的灵魂斩出来之后，安排一个强大的男子身体给他，或者是以他本体这个身体来打造一个智力能高达18点的存在。
这样就能达到更高的上限了。”
不经意之间，零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而苏离恰恰知道的是——王城告诉了苏夏，最大的智力可以加到18点，而且曾经还有人这么加点了！
苏离为什么知道？
因为大命运术里他看到了这一切。
但是王城等人却不知道，苏离拥有大命运术！
自然也就不知道，苏离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所以，如果之前还不确定这是要打造镜，同时让苏忘尘出世，那么苏离就真是超级大傻哔了！
但这就是信息差——王城等人不知道苏离拥有大命运术！
这样的三千大道是超级的秘密，就算是苏离直接说出去，别人也会记不住！
这是不需要苏离去遵守的秘密——因为三千大道碾压诸天万界的所有道，乃所有至道第一！
所以苏离从来不担心这样的秘密曝光。
曝光了别人也记不住，当场记住当场忘记！
正是如此，苏离之前的推测大部分成真了！
这第一玩家，就是要打造成为苏忘尘！
一旦打造成功，全部玩完，所有胜利果实全部被摘取，同时还能夺取系统权限！
这一手何止是玩得漂亮？
简直是釜底抽薪！
更恶心的是——一旦镜被培养出来了，镜就会跟魁关系极其亲密。
魁到底是谁？
魁曾经想过要将苏忘尘炼制成为替身，甚至动用过风晗此人为替身，但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成功！
曾经，苏离查到了苏忘尘的分身甚至靠近了魁。
但苏离非常确定，苏忘尘不是魁。
也就是说，苏夏的妻子和王城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仅仅是演那么简单。
苏离想到他自己那个看似可笑的‘接盘侠’的称号，似乎真的就很可笑。
一切其实似乎早就在暗中安排的进行，不是吗？
不过，如今固然对方进行的顺利无比，但是他这里，也可以无比犀利的反杀！
神灵们！
伪神们！
甚至那些神秘的幕后黑手们！
如今的时代变了！
你们也该醒醒了！
不可能有那么便宜的事的！
苏离心中冷笑连连，却反而微微思索，满意道：“如此也好，他知道之后，多半也会很开心，他比较喜欢那个镜，但是又不习惯女身，这样他自己能蜕变出更强的潜力，他的妻子又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身边，简直是对他天大的恩赐！”
“想必，如此一来，他必定会感恩戴德！”
苏离感慨道。
“是啊，如此，他定是会无比真诚的更加努力的付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零柔声道。
苏离道：“我倒是没有希望他做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事情，只是希望他和他的妻子能苦尽甘来吧。看得出来，他很爱他的妻子。”
零轻声道：“是啊，他的妻子其实天赋也极好，而且也极为聪明。曾经更是属于非常顶尖的美女了，但是却还是跟了他，所以他的付出其实也是值得的。
我这么说只是让你放心，不用担心因为这件事他会心寒。
打造一款以真实世界为背景的游戏，本身总是会有各种问题，只要我们慢慢的调整好，一切自然也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零解释了一下。
苏离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觉得这么做会让人心寒而已，也只是将心比心而已。但是我相信，他既然答应了承诺，他就一定会努力的做好，哪怕是自己受一些委屈。
他之前开发游戏，其实那样的投入和付出也很大不是吗？几乎都快弄得家破人亡了，但是他也没有放弃，在你们没有提供金钱支持的情况下，他也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甚至冒着妻子变心的风险。
而即便是后来，他想放弃了，却也依然想拿着资格换钱，给予妻子好的生活，而不是报复。
他所谓的威胁，也仅仅是需要一个真相而已。
作为男人，我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而同样的，一个男人如此有情有义，我也不认为需要担心他如何——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人受了委屈。他是玩家一号，但是也算是我的第一位门徒。”
苏离语重心长，从感情的角度出发。
这也是他需要表现出来的。
当然他说的话全部都是真心话。
和零这样的存在说话，半句谎言别人都会有所察觉——苏离不想将智力或者是博弈放在这上面。
说的话是真的，但是他知道的真相却也不会表现出来，就是这么简单。
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就行了，关键还是自身该如何去应对。
都已经到了这个层次，打打杀杀、或者是直接撕破脸只是最弱智的行为。
“这件事，是我们这边没有做好，你放心，会处理好的。”
零在沉思之后，还是主动的道歉了。
“没事，鸿蒙研究基地那边，你也辛苦了，我并非是追责，你明白的。”
苏离语气也柔和了几分，然后和零结束了传讯交流。
从头到尾，除了开始质问了几句，其余的时间，他都格外的温柔。
毕竟，他和零也算是曾经的‘恋人’嘛。
所以，对待零，苏离的语气和对待魅儿是一样的亲近和宠溺，就完全没有当外人的那种。
这也不算是演，而同样是真的。
到了苏离这个层次，也不会刻意去把零想象成魅儿这样去代入，别人也是会有一定的感应的。
他在完成这样的感情状态的时候，只要屏蔽掉零的所有坏处和她居心叵测的目的，念着过往所有美好的一面，再适当的幻想一下两人有着他和魅儿那样的感情。
那么这份感情就可以沉淀出来。
这一切，只需要在《皇极经世书》中冥想一番，经过天机玲珑局自己体会一番就可以完成。
这种时候，任何虚伪的手段都是没用的，都用的是实打实的手段。
零的表现也是情真意切。
说的话也都是真的，但是真话却很有艺术性。
抛开苏离提前感应出的那部分真相，以及苏离在曾经的那个玄幻世界里经历的一切来说，零的话也没有一句是谎话。
但实际上呢？
确实是会给镜一个男身，让他变得凶猛无敌，各种培养，看起来好是吧？
接下来就是打造那个苏忘尘，夺他苏离的系统！
所以，曾经的那个苏忘尘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打造出来的！
难怪当时在那个玄幻世界里所有的人都觉得苏忘尘聪明的一塌糊涂！
因为当时的苏忘尘十颗潜龙丹啊，什么十颗潜龙丹都是假的。
因为苏夏开局就是十层智力上限，进了游戏世界之后，再通过各种办法来进行智力层次的蜕变就行了。
只不过当时的有些事情，鸿蒙研究基地做得太过分了，导致了苏忘尘心灰意冷，万分绝望，甚至因为太聪明窥视到了真相，以至于开始各种‘暗示’苏离了。
无论苏忘尘的任何布局，看似是要打压苏离，甚至用了极限的一些手段。
实际上，却都是在催化苏离的成长。
包括六万年前的比斗自杀什么的等等许多事情，实际上都可以看出诸多因果来。
而苏忘尘为什么又以胡辰的身份跳出去？
恐怕就是为了彻底的‘埋葬’掉曾经的那个玄幻世界里的一切因果。
因为如今，知晓曾经的那个玄幻世界存在的人有几个？
苏梦。
魅儿。
胡辰。
苏离。
以及如今的华紫嫣。
这五个人知道。
或者还有人知道，但是能知道而还活着的，那必定也会被胡辰认可。
胡辰（苏忘尘）如果是18点智力上限开局，那能被他认定而又不弄死，就说明是值得信任的。
那么这五个人可信吗？
苏离也认为都没有问题。
但是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苏离还是动用大命运术推衍了一番。
这不是推衍魅儿的命运等什么东西，而仅仅只是推衍——在这件事上，五人是否值得信任，不会出卖。
大命运术又燃烧了5亿的天机值，还燃烧了5点功德值，这使得苏离的功德值从17点降低到了12点。
不过，大命运术的推衍结果非常精准，完全没有任何的阴影或者是不安定的情况出现。
这自然代表，这五人都没有问题——特别是，这其中的胡辰。
如今被大命运术连同《皇极经世书》、谛听之眼都判定没有问题，苏离才真的释然了不少。
只因，在曾经的那个玄幻世界里，他确实是被苏忘尘弄得有些心理阴影了。
如今虽然耗费代价极大，但有了一个准确的结果，他还是更安心了不少。
即便很多事情他已经几乎能完全判断，但还是不能百分百确定。
而大命运术、《皇极经世书》和谛听之眼，则让他对于这份原本有九成九的可能性的判断，直接提升到了百分百。
“将来真的就是这样了。”
苏离心情略微凝重了一些。
随即他也没有做记录，而是打开了系统面板。
浅蓝小精灵这时候则早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浅蓝的呼呼大睡，显得很是惬意，很是安心。
这样的‘安心’，也就意味着，苏离终于——让她省点儿心了。
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暗示了。
“我踏马真不容易。”
“这是个什么鸡儿世界啊。”
“真不是人能混的。”
“这苏夏暗中有我帮助——可是——谁又能帮我呢？”
“唉——”
苏离沉思着，然后又看了看三生石，又看了看彼岸。
沉吟之间，苏离心念一动，离开了这个世界，直接去了他自己的记忆禁区第十二层。
这个地方，苏离没有来过。
但是他的智力层次开发到了十五层，所以记忆禁区开启到了十五层。
此时，来到十二层的苏离，直接非常果断的盘坐了下来，然后，苏离直接的运转了《天脉三清》功法。
这刹那，一道分身取代了苏离的本体。
而苏离的本体则直接暗中进入了天脉·怀光的小世界。
与此同时，苏离在天脉·怀光的小世界里，拿出了造化笔和彼岸书，同时打开了《皇极经世书》。
沉吟之间，苏离运转大命运术，冥想《皇极经世书》，在彼岸书上写下了两首诗。
第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第二首诗。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苏夏不是将诗词全部发疯一般记下来了吗？
他大概是能懂的。
苏离能做的就是这些。
而且他所做的也只能有这些了——甚至，他做这件事的本身，都已经算是付出了一定的风险。
不过他摧动大命运术的时候，浅蓝小精灵一下子飞了出来，但是扫了一眼彼岸书之后，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再次的去睡了。
她离开的时候，还嘟哝了一句：“主人以后可不许调皮了。”
苏离点了点头，看向浅蓝小精灵的目光充满了宠溺与温柔。
然后，大命运术显化之后，如一道惊雷，穿越无尽虚空和时空因果，忽然炸响在了刚关闭系统面板的弹幕、正准备和华紫嫣、沐雨兮道别的苏夏的大脑之中。
苏夏的身体没有动——被大命运术定住的苏夏也不会表现出异常。
但是他的大脑之中，耳边忽然响彻一道惊雷——同时一刻，他仿佛聆听到有未知的声音说了一句很神秘、飘渺的话：“这时候，天地间，忽然平地起惊雷，如午夜惊魂！”
那一刻，如同有未知的声音在他耳边宣读了什么诗词一样。
苏夏的心，猛的一跳。
然后，那两首词忽然之间就烙印到了他的脑海深处，久久难以忘记。
与此同时，眼前的世界，猛的一震之后，一片模糊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