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愿意出来了。”
陆鸣渊见到此人,微微一笑。
魏老九也是淡淡一笑,回应道:
“殿下为何老是这样揪着咱家不放呢。”
没有了之前的胆怯和害怕,回话时的恭敬,反倒是多些从容和淡定。
“魏公公实力深不可测,乃是绝世高人,我当然要好好巴结才是。”
陆鸣渊直接说了实话。
魏老九饶有兴致的眯眼道:“殿下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猜的。”
陆鸣渊笑嘻嘻回道。
魏老九轻轻一笑,显然不信。
陆鸣渊心中还是有疑惑,不禁问道:“为何公公之前不愿意见我,可是现在,却愿意主动现身?难不成是来杀人灭口的?”
魏老九听到这话,浅浅的笑了,摇摇头道:
“过去的数百年岁月,咱家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天纵奇才。我只是比较好奇,殿下是如何从一介纨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一开始我以为是魔头夺舍,可是大雪坪匆匆一面后,发现并非如此。
后面又觉得是障念缠身,心魔噬体,现在来看,也不是,你已经过了问心局。现在我干脆不想了。总归来说,对大炎是一件好事。对我,也是一件好事。”
陆鸣渊听到这些话,眉头蹙起,看来这位老太监对于帝京的所有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公公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何还在这冷宫之中扫地?”
魏老九回道:“咱家于此地画地为牢三百年,不入天门,为的就是了却心事,结束天道誓言,好离开此地。”
听到这,陆鸣渊大概明白了。
大概是有某种誓言,将他桎梏在此地,困守三百年。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的天道是有灵的。
天道誓言,不是那种嘴上说说的誓言,而是刻在“丹田心壁”的沉重心誓,是受天道影响的大道誓言,若是不遵守,跌境事小,产生心魔障念,未来修为无法更进一步都算事小,最怕天道降下反扑,让一个人直接废掉,所以发誓之前,就要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一般来说,实力越强的修士越不敢发誓,因为一言一行都重若千斤,非普通百姓能比,眼前这位魏老九,实力深不可测,他的天道誓言,估计堪比浩荡天劫,所以自然不能马虎,必须用一生精力去应对。
“难道公公就不觉得寂寞吗?”
陆鸣渊好奇道。
魏老九忽而爽朗一笑:“整个大炎京城,好比小溪中的流水,水中流淌的画面,便是天下的点点滴滴,有寒士进京赴考、无人投靠的人情冷暖,有千里之外、歹毒至极的幕后策划,有市井小民的鸡毛蒜皮,有僧侣保藏祸心的善举,有道人无心之举的祸事,有家长里短,有悲欢离合。
有人喜,有人愁,有人生,有人死,闲来无事,观上一观,不也挺有意思的嘛,可比那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要有意思的多。”
“不过咱家之所以愿意出来,最重要的原因,是看到了你身上的血饕分身,已经初现火候。”
闻言,陆鸣渊瞳孔一缩,神色大变。
“血饕分身,难不成...”
“不错,你的血饕天陨经,乃是我的修炼之法。”
魏老九微微点头。
冷宫大殿床板上的血饕天陨观想图,就是魏老九刻画上去的。
他又想到后山的残破道庙,还有道士坟冢,不禁开口问道:“那个道庙和坟冢,以及赤骨阳花,也是公公的手笔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
魏老九回忆起来。
“反正你现在经历的事情,对于我而言,也不算什么。”
“毕竟洒家早年跟在景元帝身边,多少风浪没有见过。”
景元帝?
陆鸣渊忽然想起。
这座冷宫的来历。
就是为景元帝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