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没料到这位小皇妹大驾光临,一时不好说些什么。
天台公主款移莲步,笑吟吟道:“恭祝皇兄寿与天齐!”
朱常洛微笑道:“皇妹能来,做皇兄当然高兴。”
天台公主轻轻侧过头,道:“还不奉上!”语气没先前那般柔和。
她后面跟着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宫女手拿卷轴,连忙走过来跪在朱常洛面前,双手举起卷轴。
天台公主道:“皇兄,这是本朝唐寅的仕女图。千辛万苦才找来奉送给皇兄。作为贺寿之礼。礼品轻了,还请皇兄见谅!”
那唐寅乃明朝第一画家,其作品乃旷世之作。世称“六如居上笔灵逸,洗其勾研,焕然神明。”他的工笔人物,尤其是仕女,笔法秀润缜密,潇洒飘逸,堪称登峰造极。
朱常洛深知唐寅真迹难求,自己手中至今还无唐寅之作,甚觉遗憾。今日居然能得到唐寅真迹,他怎能不兴奋。
朱常洛接过,道:“皇妹真是太客气,快快入座!”
天台公主缓缓走向一位年轻公子身旁,向坐在他旁边的人轻轻咳了咳。
那人知趣,慌忙让座给她。
天台公主大咧咧坐下。
那青年公子已恭恭敬敬向天台公主作揖,口中道安。
天台公主挥挥衣袖,含笑道:“徐大人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那青年公子姓徐名旷,乃明朝开国大将徐达之后,任太常卿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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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旷告罪坐下。
天台公主道:“徐大人几时来的?”
徐旷答道:“臣也是刚来不久。”
天台公主笑道:“风闻徐大人乃俊朗之人,今日见果然不假。”
徐旷惶恐道:“臣乃鄙陋之人,公主谬赞了。”
天台公主道:“不知徐大人娶妻否?”
徐旷道:“臣未曾娶妻。”
天台公主一笑置之,也未再说话。
徐旷颇觉纳闷,为何天台公主会问起他婚配之事,他不觉偷偷向天台公主望去,正巧天台公主向他眨眨双眸,粲然一笑。
徐旷慌忙别开头,胸中砰砰乱跳,久久不能平静。
朱常洛又迎来众多皇亲国戚,整个大殿已是高朋满座。
酒菜已上桌,朱常洛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寻一人,口中喃喃道:“阿娟这小丫头去哪?人影也不见。”
他身旁的太监王安低头轻声道:“主子,可以开宴否?”
朱常洛道:“郡主还没来,再等等。”
王安道:“主子,客已到齐,再不开宴,饭菜都凉了。不如奴才派人去郡主府瞧瞧,或许郡主已在路上。咱们边吃边等。您看如何?”
朱常洛见大殿两旁已坐满皇亲国戚,高官贵人,一个个坐着等自己开口,便朗声道:“开宴!”
众人大呼,开始吃桌上的美味佳肴。
天台公主似乎对饮食毫无兴趣,只是不停用双眸偷偷瞄着徐旷。
徐旷早已发觉,便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只得埋头吃喝。
朱由校跪在朱常洛跟前,从袖中拿出一木制小人。但见那小木人成跪势,面朝下,双手高举一横幅,神情极为恭敬。
朱常洛接在手中仔细观赏,那横幅写有几个小字“奉觞上寿”四字。
朱常洛欣喜若狂,道:“妙!妙!妙!我儿好手艺,为儿引以为荣!”
朱由校道:“只要父王高兴,儿臣就心满意足。”又道:“父王,儿臣已准备歌舞来为您祝寿。”
朱常洛柔声道:“我儿不仅手艺绝妙,还有如此孝心。不枉为父疼你一场。”
朱由校站起身来,向站在台阶下的小太监使眼色。
那小太监飞步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