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殿内,仅一张桌、两张椅,除配上相同花纹的长扇屏风和宽大软床,再无其他。

江钰因和孟婆说了些话,晚几步进殿时,原本摆在窗框旁的一张椅子已经移到床边。

郁无渊坐在上面,眼神淡然。

他的胳膊肘轻轻搭在椅子扶手处,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自然垂落,露出有些过分苍白的肤色。

江钰勉强睁着困倦的眼,视线从其手肘处缓缓移至面庞。

侧脸清减,睫羽浓密,垂眸时眼下阴影尤为清浅,与蔓延到卧蚕的鼻梁阴影相合。

郁无渊模样生得好,极为清雅,细细看去,五官倒和微生霁月有几分像。

只是他唇无血色,浑身都是惨淡的白,比之凭空少些生气,添了些病气。

啊,不对。

江钰拍拍脑袋,迷迷糊糊地嘟囔:“真是困傻了,鬼怎么会有生气?”

她从郁无渊旁边掠过,直接走到床边,伸手拉开被子后,身体顺势倒了下去。

郁无渊眉头轻挑,没说什么,手中凭空多出份薄簿。

房间里的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如同湖水在夜色中静止,只有江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轻轻搅动这片宁静。

怎么总感觉怀里少点什么呢?

有些空空的。

江钰阖着眼,突然开口:“不上来睡素的吗?”

她拍了拍床,声音像是夜色中的一缕轻烟,幽幽地飘散开来。

“我现在是孩童身,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顶多也就吃点嫩豆腐嘿嘿。

郁无渊的身体一顿,低垂的翠眸中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情绪。

他就知道。

脖后的天地契约隐隐有些发烫,郁无渊合上书,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