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愿无行”,这四个字直译过来,便是“没有所求便不会妄动”。
此刻,荀彧面前的桌案上正摆放着一块刻着这四个字的木牌,木牌本身并无任何特异之处,既非来自西域或南蛮的珍稀木料,也非经雷劈电闪的灵木,只是块寻常的木牌罢了。
然而,木牌表面却被摩挲得光滑如镜,显然是被主人珍视把玩了许久。
荀彧的目光落在那木牌上,心中早已了然。
“谁送来的?”他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凝重。
“你既已知晓,又何必明知故问?”
黑夜中的不速之客收起手中利刃,语气低沉,若不凝神细听,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声音。
荀彧听罢,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早已预料到对方的来意。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家主人希望你能报答昔日恩情。”黑衣人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
“怎么报答?他可没说。”荀彧反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
“我家主人膝下有一孙儿,他希望你能辅佐他。”黑衣人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此外,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荀彧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对黑衣人的来意并不感到意外。
“我家主人于你有恩,这世上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数,他希望你能将这些人推荐给他的孙儿,助他成就一番霸业。”黑衣人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霸业……”
荀彧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对黑衣人提到的“霸业”感到一丝无奈和沉重。
“还有别的嘱咐吗?”他问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黑衣人没有回答,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荀彧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紧紧握住桌上的木牌,心中思绪万千。
“辅佐一个宦官的后人,助他成就霸业……”荀彧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野心!”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荀彧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
自从投奔王匡帐下,田丰便夜以继日地忙碌着,清点粮草辎重、核查兵马数量,事无巨细,一一过问。闲暇之余,他还时常与王匡促膝长谈,了解他的担忧和顾虑。
王匡虽有意攻打袁绍,却迟迟没有行动,直到今日才向田丰吐露心声。
“我欲攻打袁绍,平定冀州,却不想那伙黑山贼竟在石邑安营扎寨,阻碍我军前进,先生可有良策?”王匡忧心忡忡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黑山贼的忌惮。
田丰听罢,拱手答道:“袁绍出身名门望族,四世三公,想要攻打他,绝非易事。”他的语气谨慎,提醒着王匡不要轻敌。
王匡见田丰言语间似有顾虑,便将自己出兵的理由和盘托出。
“袁绍此人,仗着家世显赫,目中无人,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我岂能坐视不理?他身为渤海太守,不思进取,竟私自从我冀州招募兵马,将那渤海之地视为己有,简直欺人太甚!”王匡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充满了对袁绍的愤慨。
“既然如此,主公为何还不发兵?”田丰问道,他知道王匡心中还有顾虑。
“先生有所不知,那伙黑山贼在石邑安营扎寨,我若出兵,他们定会趁虚而入,我军腹背受敌,如何是好?”王匡解释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黑山贼的担忧。
田丰听罢,摇了摇头,说道:“主公不必担心,依在下之见,那伙黑山贼绝不会主动进攻。”他的语气坚定,似乎胸有成竹。
“先生为何如此肯定?”王匡不解地问道,他不明白田丰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并州吕布。”田丰解释道,“黑山贼人数虽众,号称百万,但山中资源有限,根本无法养活这么多人,他们迟早要打下平原,才能活下去。”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冀州便是他们觊觎的目标,但他们也忌惮并州吕布,所以,他们会在吕布不再构成威胁之后,才会对冀州下手。”
田丰走到军帐一侧,指着地图上并州与冀州交界处的太行山脉,继续说道:“黑山贼想要平原,冀州自然是他们的目标,但他们也忌惮并州吕布,所以,他们会在吕布遭受重创之后,才会进攻冀州。”
“先生的意思是……”王匡似乎明白了田丰的意思,但还想再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