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到发抖的手一把抓在了我的脸上,我没有躲闪,皮肤上的血痕,传递给我火辣辣的痛楚。
“闹够了吗?”
我瞬间冷了脸,目光中也尽是寒意。
“一个梦,再怎么诡异也是巧合,只因为你娘的三言两语,就找李癞子算账,说到哪,你们家都不占理。”
“我何苦是什么人你心里有数,这一巴掌,当我让你泄愤了,但从现在开始,你多说一个字,我保证你们家今天不仅办这一场丧事儿,听懂了吗?”
几句话,让女人瞬间清醒。
压制许久的恐惧感,让对方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
有些恐惧会因为我的笑脸而消失许久,但当我冷着脸的时候,村民们骨髓深处的惊恐,也会席卷而来。
紧接着,我毫不客气的关上了大门,缓过神来的女人则是慌乱逃窜,回去的路上,更是接连摔了好几个跟头。
进屋之后,喝着白酒的李癞子很是从容的问道:“张二的媳妇来了?”
“嗯。”
我坐在炕上,叹了口气:“昨晚咋回事儿?你魂魄离开了?”
“攒攒阴德,给老张家看场事儿。”
李癞子指了指一旁的黄家堂口说道:“黄大仙儿算出来那老太太熬不过今早,就带着我去给老人家托个梦,让她起来穿好衣服,交代一下后事。”
“该说的话说出去了,她也能走的安详点,老人家走的顺畅,对她对我都是福报,不信你看,我身上是不是多了一些阴德?”
我皱眉请仙儿,仔细的看了看李癞子的魂魄。
正如他所说那般,些许阴德的确在朝着他的魂魄凝聚,而这些阴德,便是他昨晚帮忙托梦的福报。
只是……
阴德虽是好东西,但黄皮子的用意可不止于此。
小主,
我能看住李癞子的人,但却看不住他的魂魄。
那老人的死与李癞子毫无关系,可他的善意提醒,除了阴德的回馈之外,剩下的都是麻烦。
正如那女人所说,李癞子的话,纯粹就是催命符。
外行人不懂内行人的道儿,尤其是生死相关之事,些许的风吹草动都会成为祸事的源头。
对于出马先生而言,大多数的生死依靠仙家都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但除了一些特定的情况下,出马弟子绝对不会说出几时死的‘丧气话’,能让逝者交代后事,了却心愿,的确有助于增长阴德。
但生死有别所带来的‘人性’问题,可不是一个小小出马弟子能够承受的。
说白了,黄家并不在意这点所获的阴德,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把望山村的水再度搅浑。
我们有一丁点的不自在,对于黄家而言就是心情的畅快。
换做我也是如此,我并不怪黄家,要怪只怪我实力不济吧!
李癞子吧嗒着香烟,很是冷静的说道:“麻烦肯定是有的,但阴德也是实打实的。”
“老爹年纪大了,没啥好留下的,我心知肚明,黄家利用我的供奉来打破你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望山村,这一点,咱抗衡不了。”
“不过,这些阴德,黄家一丁点都拿不走,等老爹那天撒手了,你把我的阴德收着,以后干黄皮子,也能用得上!”
“如此一来……”
李癞子嘿嘿笑道:“也算老爹陪着你一起弄黄皮子了,你的路还长,他们好不了!”
“没问题。”
我目光如炬道:“我让黄家世世代代给你守灵!”
“呸呸呸!”
李癞子拿烟袋锅子拍了下我的脑袋:“竟他妈说丧气话,老爹我还活着呢。”
“别扯这些没用的,陪我去打牌!”
清晨的小插曲到此为止,看起来没能掀起风浪的一件事儿,实则是卷起了轩然大波。
自打那天起,祠堂的香火锐减了大半,村民们看待我们爷俩,也跟躲避着瘟神似的,完全不像之前还热情的打着招呼。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赵晓军的母亲竟然成了我们家最忠诚的狂热分子。
面对着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这曾经的蛮横婆娘,不仅会维护着我们的形象,更是不遗余力的宣扬着祠堂的灵验之处。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博弈,自然是有胜有负。
孤立无援的我已经没什么好输的了,既然如此,只希望黄家在下一次输的时候,不要哭爹喊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