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缓缓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个故意撞她的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位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来碰碰运气罢了。倒是公子,如此心浮气躁,毛毛躁躁,就不怕冲撞了贵人,误了前程?”
那人显然没想到陶婉会如此不卑不亢,反倒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旁边的人见状,纷纷出言附和,想借机给陶婉一个下马威。
“就是,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也敢肖想进事务所?”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陶婉不为所动,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辩解,越是会被他们抓住把柄。她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各位公子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想必都明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道理。今日之事,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不必急于一时。”
说罢,她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到一旁,静静地等待面试的开始。
面试在事务所内一间雅致的房间内进行。吴管事坐在桌案后,仔细翻阅着陶婉的推荐信,眉头微微皱起。
“刘老板在信中对你赞誉有加,说你聪明伶俐,做事勤快,但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这里是事务所,不是街边的小店铺,需要的是有学识,有能力的人才,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吴管事语气平淡,却暗藏锋芒。
陶婉早料到会有此一问,她不慌不忙地答道:“管事说得是,我确实没有读过什么圣贤书,也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但我相信,勤能补拙,只要我肯学,肯努力,总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事务所人员。”
吴管事不置可否,继续问道:“我且问你,你可识字?可懂算术?可会写文书?”
“识字不多,算术略懂,文书……”陶婉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吴管事的反应,见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她才接着说道,“略知一二。”
“哦?那你说说,何为‘利滚利’?”吴管事问道,这个问题在当时并不常见,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有多少真才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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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婉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对于来自现代社会的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所谓‘利滚利’,就是将本金所产生的利息,加到本金中,重新计算利息的一种计息方式……”
她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将“利滚利”的概念解释得清清楚楚,甚至还举了几个例子,听得吴管事连连点头。
接下来,吴管事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涉及到法律、经济、人情世故等多个方面,陶婉都一一作出了令人满意的回答。
吴管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子,竟然拥有如此见识和智慧。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你的表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