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慢慢地散去了,留下沈天放仰天喘息。
此时,他多想老天爷下一场滂沱大雨,让冰冷的雨点冲刷掉他心头上的屈辱和痛苦!
此时,围观的人群里闪出了两个人。一个朗目疏眉,英姿风发的少年,他是长风堂堂主龙刚的小儿子龙耀兴。
另一个陪同的中年人是龙刚的大徒弟刘长之。
“刘师兄,你看看,沈天放,现在像不像一条狗?”龙耀兴恶狠狠盯着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沈天放,嘴角里挂着无尽的讥笑。
一个月前,如果有人胆敢这样说他,恐怕此时他已是死人一个。可惜,现在沈天放活活的像是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咬不了人的狗。
“现在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人。而且是一条没人要的癞皮狗。”刘长之背负着手,他的眼神里满也是嘲诮。
“沈天放,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的下场!今天落在小爷的手上,看小爷如何收拾你,叫你生不如死?”龙耀兴厉声道。
他那兴奋的脸上,渐渐闪露出凶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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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师父吩咐过,在外不要惹事生非,免得引火烧身。”刘长之见龙耀兴神色不对,立马上前劝阻道。
他知道,此时的沈天放自甘堕落,已是废人一个。特别是酒醉之下,对其下手,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此种行径非侠义所为,为人不齿。
再者,沈天放乃是名剑山庄沈枫的令嗣,是名剑山庄未来的主人,如果误伤了他性命,必与名剑山庄结怨,这会为长风堂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二叔长年累月地瘫卧在床,就是拜他之过。每当我想起二叔痛不欲生的样子,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师兄,你别阻拦我。这仇,我今天非报不可。”龙耀兴愤怒道。
那年年少轻狂的沈天放上门挑衅,龙毅迎战。幼小的龙耀兴躲在门后,偷看他们的比试。他忘不了龙毅输了比试后的死灰槁木,更忘不了沈天放赢了比试后目空一切的模样。
一个练武之人,如果成天瘫卧在床,动弹不能,这种生不如死的活法,的确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师弟,万万不能动粗!师傅说了……”
当一个人动怒就容易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容易为自己惹上麻烦,酿成大祸。
刘长之深深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拦阻不住盛怒的龙耀兴,也不能拦阻他。
未待刘长之把话说完,龙耀兴已闪电般出手了。
“沈天放,纳命来。”年少气盛的少年也顾不了后果,弹腿向沈天放的胸前蹬去,腿法迅猛,有力量。瞧这架势,就知道是直接夺取沈天放的性命而去。
龙耀兴自信,这一脚下去,沈天放即使不死,也得胸骨断裂,形同废人。
“万万不可!”刘长之惊呼道。
可是,猝然间他已阻拦不及。
“二叔,侄儿终于可以为你报仇雪恨了。”龙耀兴看到沈天放此时此刻活像一坨烂泥,毫无还手之力,内心掠过一阵狂喜。
他错了,他的脚在离沈天放二寸的地方时,一个身影如流星赶月般闪了出来,伸出五个手指稳稳地抓住了他的脚踝,让他动弹不得。
他出手的时机,他的力量拿捏得那么精准。
“嘻嘻,你这是要人性命!”杨禹嬉皮笑脸道。
“你找死!松开你的手。”龙兴耀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仗着是长风堂的人,那里把他放在眼内,于是,恶狠狠道。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要夺他人性命呢?”杨禹正色道。
“多管闲事!我们长风堂的事,你敢管?你是不是嫌命长一一找死?”龙兴耀怒道。
“我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看不过眼的事,手就发痒。刚刚看见一只疯狗在咬人,手发痒了,就该揍!”杨禹淡淡说。
江湖中人听到长风堂三个字,避之不及。杨禹面不改色,淡然处之。
“在下长风堂刘长之,敢问阁下是何人?”刘长之身材瘦削,头裹黑色顶头方巾,脸色黝黑,轮廓棱角分明,一看就是一个久经风雨,精明能干的人。
刘长之见杨禹听了龙兴耀报了长风堂的名号,毫不惧色。心中暗忖,不知杨禹是何方神圣,生怕龙耀兴吃闷亏。
临行前,龙刚再三交待他,这次陪同龙兴耀游历,要谨言慎行,千万别打着长风堂的旗号招摇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