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再次看了几人一眼,这一次,众人的眼里都是深深的悲哀和痛惜,作为内阁首辅的杨荣不能再不说话了,只能再次施礼道:“请刘公公回复陛下,内阁对于陛下的取名和选址没有任何异议。”
虽然杨荣已经服软了,可刘怀礼并不满足于此,他依然阴笑着说道:“那就多谢首辅大人了,咱家也会上奏陛下,首辅大人和各位大人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思量周全之后才确定陛下的取名和选址没有问题。”
杨荣一听就有些火了,本来就因为皇帝陛下的威压心里很是憋屈,结果现在还要被这死太监阴阳怪气的威胁,杨荣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回道:“好叫刘公公得知,内阁对于陛下的询问一向都是要思虑周全之后才敢回复的,这也是内阁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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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怀礼阴阴一笑道:“那是那是,这个咱家自是明白的,只是各位适才说的什么事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就让你们无脸去见历代先贤,那咱家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对陛下方略极为不满,或是说陛下已经犯下了什么天大的错了?”
一见刘怀礼提起了刚才的事,杨荣也是心头一紧,他最怕的就是这死太监去皇帝面前乱说,却没想到这死太监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事给变个样给提出来了,以杨荣和极为内阁大臣的聪颖,如何会不知道刘怀礼的意思?
不待杨荣回答,杨士奇已经忍无可忍的回道:“刘公公此言差矣,我等一心为陛下分忧,生怕自己有半点疏漏而影响了陛下做出错误决策,那我等自然就是无脸去见历代先贤了,请问刘公公这有什么错么?”
刘怀礼阴阴一笑道:“杨阁老说的自然是没错的,可咱家怎么听着几位大人的意思是陛下已经犯下大错了,那这是事是几位大人出了什么疏漏影响了陛下?”几人见刘怀礼不依不饶的死抓着这句话不放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杨荣也是眼神决绝的看了几人一眼,若是这新建的东厂要拿他们内阁整治立威的话,那自然就该是他这内阁首辅去扛,于是杨荣将心一横说道:“刘公公若是觉得我们内阁有所失言,那本官愿意去向陛下请罪领罚。”
刘怀礼微微摇摇头道:“首辅大人无需急着担责,这话又不是首辅大人说的,况且,这话里的意思诸位大人可是比咱家更明白的,陛下若是知晓了可不光是责罚诸位大人这么简单,还有大人们身处的东宫怕是也要遭殃的。”
杨士奇一听就明白刘怀礼这是冲着他身后的监国太子来的了,当下也是嘿嘿一笑不甘示弱的答道:“刘公公无需这么拐弯抹角的,本官虽然也是东宫属官,却首先是陛下的内阁大臣,陛下父子一心才会让内阁大臣去兼任东宫属官,我等自然也是不敢辜负陛下的信任,做什么事都既要为陛下考虑,也要为太子殿下考虑的。”
刘怀礼心中冷笑不已,这杨士奇还真是厉害,避重就轻的绕开了他的问题不说,还搬出了父子连心这样的说辞来搪塞,他刘怀礼若是再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放那可就有调拨皇帝陛下父子关系的嫌疑了。
刘怀礼也由衷的点点头道:“都说杨阁老心思深沉机敏,凡事算无遗策,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咱家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杨阁老赐教。”杨士奇心中一凛,也不知道刘怀礼还要问什么,可也只能欠身答道:“刘公公请问。”
刘怀礼阴笑着问道:“杨阁老适才说陛下和太子殿下父子一心,咱家也非常认同,可咱家不明白,既是父子一心那陛下想做的事太子殿下应该极力支持甚至主动替陛下分忧才是,怎么会反倒上书谏阻的?”
杨士奇一看刘怀礼果真是要将祸事引向东宫,也是心头火起,可当此之时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刘怀礼可是来传陛下口谕的,那他所问的一切也就等于是替皇帝陛下在问的,他作为臣子只能如实回答。
可这个问题可不好答啊,刘怀礼这阴毒的家伙,每个问题出来都是带着陷阱的,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答错而酿成祸事,所以饶是杨士奇心思机敏也不敢贸然作答,还是在心里思谋了片刻看有没有什么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