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一直远远的跟着那人,毕竟这宁夏城她实在是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跟的太近,只要远远的假装不经意走着就行,这宁夏城的街道上随时人来人往,隔的这么远,也没人会注意到她在跟踪人。在相隔两百来百步的地方,元月看见那人到了古董店门口之后,一看旁边正好有一个卖草原奶茶的小摊,便在这里坐下,要了一碗奶茶,用余光看着。
不一会,见到那人进去,又见到伙计出来挂牌拦客,元月心里就更是疑惑,这按行规是有大买卖啊,卫尉府里的人为什么要在粮店乔装之后来这里?有大买卖?到底这古董店是朝廷的暗桩,还是貌似清廉的赵旭大人其实也不干净?将收到的礼物来这里换钱?或者还有其他什么还别的事情?
带着疑惑,元月又要了两个小点,她也不着急,慢慢等着吧。果然等了一会儿之后,就见那人再次走出古董店大门,在门口守着的伙计和掌柜的笑脸相送,那人也施礼告辞。这一下,元月又从这人施礼的细节中发现了端倪,心细如发的元月终于想到了,怪不得心中老是有熟悉的感觉,结合此人的背影和身型还有举止习惯等等所有细节,这分明就是宁夏卫尉大人赵旭本人啊,发现这惊人的秘密之后,元月再以自己擅长的辨别术反复观察比对,却越发肯定自己没有判断错。
元月不由得一时愣怔,努力在脑中思索着一切可能,赵大人为何亲自乔装来这个古董店?那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到底是有什么重要人物需要赵旭亲自乔装前来?商谈的又到底是不是针对燕云商会和元家的的密谋?此时,元月更想一探究竟,只要知道赵旭来见什么人,那一切就都清楚了。
这时,古董店里的鱼筐,也正准备向店老板告辞,店老板拱手问道:“鱼先生可否需要从后门离开?”鱼筐毕竟年轻,又刚刚得到好消息,心中难免懈怠,当下回道:“不用,我本就是来采购礼物的,如今买到了东西却从后门走,若是真有人跟踪,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疑惑,反而不妥。”
店老板虽然心中觉得还是从后门走比较把稳,但听鱼筐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赵旭经过了两次易容,哪里还会被人认出来。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凑巧,如果元月不是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赵旭驾车出了卫尉府,如果元月没有看到二次化妆后的赵旭从粮店出来,如果元月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没有这样超越常人的记忆力和辨别术。
只要这三个如果中的任何一个没有发生,那这一切确实都不是问题,可偏偏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无奈,这三个如果,就是么恰巧凑齐了。当鱼筐告别了店老板,一脸开心的走出古董店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来不及了。
元月见这个刚刚还说过话的熟悉身影走了出来,不由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这才确定,确实没有错,这人就是鱼筐。元月心中千百个疑问同时迸发出来;怎么会是鱼筐?他怎么会在里面?那他是来和赵旭接头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是官府的人?还是朝廷派来的卧底?
元月脑海中各种思绪在飞旋着,最先想到的,自然是秦风的安危,现在鱼筐就在秦风身边,如果鱼筐是朝廷的卧底,那最危险的,岂不就是秦风?可转念一想就不对了,朝廷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对付已经孤身逃亡的秦风?朝廷真正要对付的,应该是意欲谋反的陈家啊。
元月迅速的再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就发现这事更诡异了,从元朔和慕容去救秦风开始,鱼筐和秦风,就交织在了一起,而共同的目的,自然就是他们陈家兄妹。元月瞬间只感觉自己被再次击垮。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演戏,那秦风算什么呢?难道他也是朝廷的人?原来他也一直都是在骗自己的?难道他一直的情意绵绵都是假的?他也只是在假装对自己好再利用自己?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如遭重击的元月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此时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想到,她甚至开始恨自己干嘛要这么多事,干嘛要这么聪明,这昨天才收到秦风的心意,今天却要得知是假的?怎么会这样?元月一时之间脑中只在不停的胡思乱想,在这奶茶摊子上呆坐了很久,也愣怔无语了很久,很久。
当奶茶摊的老板发现元月面色不对,上前询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元月才恍惚的起身,扔下钱在桌子上,神思不属的走回了燕云商会,连先前拴在大街上的马都给忘记了。就这样神情恍惚的进了燕云商会的大门,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元月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躺倒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希望自己赶快睡着,最好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就这样,元月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是在梦中,却泪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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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时分,当元月被侍女来请她吃晚餐的声音惊醒的时候,元月才逐渐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中自己的房间里,而且根本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自己房中的,最重要的是发现白天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的,无论自己怎么不信,怎么不愿接受,这一切就是真实发生了。
元月无奈的苦笑摇头,对门外的侍女说道:“你告诉大哥,我受了风寒,没有胃口,就不下去吃了,你随便给我准备点吃的送来就好。”侍女应声下去,元月又胡思乱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头绪,无数的猜测让她只能心烦意乱,直想得头昏脑涨。
最后只好起身,用清水洗了洗脸,冰凉的冷水拍在脸上,让她一阵激灵,才逐渐又从迷失中清醒了一点,脑中只剩一个问题反复在问自己,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元朔?这可是关系到陈家的生死存亡,关系到陈家大业的成败,更关系到陈家所有人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