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眼睛就有点直。
裴云蕖一看他就乐了,“是不是你垂涎美色?”
郑冬至顿时慌张的摇头。
结果上官昭仪此时跟着又走了进来。
今日里上官昭仪穿了一件白色的袄子,看上去真的就如同刚刚从天空之中降落的仙女一样。
郑冬至刚刚才摇头,结果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脑海之中一个声音就响起,“妈呀,怎么这是仙女排队进院子么?”
结果上官昭仪后面还跟了个裴云华。
郑冬至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看裴云华就顿时觉得贵气逼人,心想这该不是皇宫里的妃子吧,这么端庄美丽的?
“小淫贼,把你的口水擦擦。”顾留白笑着骂了一句,然后对进来的三个美少女解释道,“这就是郑氏门阀那吴嫣红的儿子,自己偷偷跑来给我送礼来了,但要求是想让我离他和他娘远一点。”
“我怎么是小淫贼!”郑冬至一听就叫了起来,“我见这几位姐姐长得天仙一样,世所罕见,我多看几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裴云蕖一听也笑出了声来,她看了一眼微笑不语的顾留白,又看了看郑冬至,道:“和他还真的有关系啊。”
郑冬至一愣,“什么关系?”
裴云蕖笑了笑,轻声道,“你得喊我师母。”
“什么?”郑冬至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上官昭仪也觉得他好玩,也是忍不住笑。
郑冬至脑子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着上官昭仪,“你和这姓顾的应该没什么关系?”
上官昭仪看了一眼裴云蕖,笑道,“你问她。”
裴云蕖故意逗弄这郑冬至,丝毫都不带犹豫的,“你也得喊她师娘。”
“什么!”
郑冬至整个人都麻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裴云华。
裴云蕖也不犹豫,直接轻声道:“将来也是你师娘。”
顾留白笑着看着这虎头娃,他觉得郑冬至这下总不会觉得他就是贪图他娘的美色了,岂料郑冬至浑身都发抖,气得手指都伸了出来,点着他:“你这个淫贼,居然已经骗了这么多姑娘。”
顾留白这次倒是没回应他什么,只是转身到了一边院墙的柴垛边,挑挑拣拣,拿了一根比较柔韧的树枝。
“你要做什么?”
郑冬至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上次你还欠着一顿打,大过年的前来师尊这里拜年,不仅态度倨傲还诋毁你师尊,那就是两顿打。接下来你看着你师娘流口水,再不打,那年纪大了岂不是真的变淫贼,一共三顿打。”顾留白不怀好意的看着郑冬至浑身上下,越看越觉得这小家伙壮实,根骨真的不错,“你底子不错,家里估计也不缺伤药,今天三顿一起打了算了。”
“你敢!”郑冬至一转头想跑,结果裴云蕖配合默契,早就将院门关了,而且一手就放在配剑的剑柄上,还对着他笑眯眯的,“小朋友,刀剑无眼啊。”
郑冬至面色瞬间苍白,他看着不怀好意的走过来的顾留白,叫道,“我好歹给你送了一篮子银子的!”
顾留白一听就笑了,“送礼给老师还玩官道边卖果子的商贩用的小伎俩,侮辱你老师的智慧,还侮辱你老师的人格,再一顿,那就是四顿打。”
“老詹,快救我!”郑冬至马上对着院外大叫。
但院外却没有人冲进来。
顾留白手中的树枝却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一下子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啪的一声。
“啊!”
郑冬至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以他挨打的经验,不用脱裤子去看,肯定是已经多了一条血痕。
“你真打?”
郑冬至一边喊救命,一边满院子逃窜,还叫道,“你真敢打我,等我长大些,我打死你哦。”
顾留白笑了,“还敢威胁老师,那再加一顿,打满五顿。”
“我……”
郑冬至终于发现这人答应做自己的老师,似乎就是纯粹喜欢打自己。
这么变态的?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他慌了。
到处躲闪。
但他躲得再快,哪有顾留白的身法和剑法快。
正巧顾留白这段时间修行对于一些剑招有了新的体会,真气的增长也需要适应,所以他一股脑的各种剑招都使在了这小子的身上。
噼噼啪啪…
郑冬至身上响个不停。
一开始郑冬至还喊救命,十几个呼吸之后,他就只剩下惨嚎了。
“尽量躲!”
顾留白终于找回了当年郭北溪打自己的感觉。
一些已经消失在脑海之中的画面,顿时又浮现在心头。
“你以前学的什么啊?一下都躲不开?”
“打你腿的时候,你跳什么?这你往上一跳,身子落下来的时候你得多挨几下?”
“你看清楚落在你身上的时候是刺还是砸,还是扫。这刺过来你往旁边跑,扫过来你往旁边跑有什么用。”
“打你屁股你护什么裤裆,挨打也好,打架也好,最忌讳就是慌。”
“你揉什么啊?挨打的时候,揉了就不疼吗?你护住你身上最疼的那些个地方!”
顾留白想到郭北溪最初教自己剑法的时候的画面,他的鼻子有些微微的发酸,下意识的就将当年郭北溪教训他的话也喊了出来。
很自然的,他脑海里出现了当年郭北溪手持各种“凶器”打自己的画面,很多身法,很多剑招,又一一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这段时间本身就有众多的感悟,这些影迹悄然的浮现,似乎跨越了时空,和他此时用剑的影迹渐渐重合。
别说上官昭仪没怎么看过顾留白好好用剑,就连裴云蕖看了顾留白此时的剑法,都感觉和黑沙瓦的时候有了太大的不同。
黑沙瓦的时候已经足够飘逸和灵动,但顾留白此时施展剑招起来,却多了些磅礴和浑然天成的味道。
招数和招数之间的衔接转换,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生硬和不自然,就像是那些剑招原本就应该是连在一起,一气呵成的用出来的。
郑冬至这虎头娃倒是也挺有意思。
他嚎了一阵发现没用,还骂,“你这厮忒不地道,我哪里肉嫩你往哪里打,疼死我了。”
“不疼打你作甚?”
顾留白一边笑一边打,“哪里最疼你就记住哪里最不能挨打。”
郑冬至更是气得直骂,“我哪里都躲不开,哪里都疼。”
顾留白笑了,“那你可得多挨几顿打才记得住了。”
“算了,随你打!”
郑冬至也懒得躲了,当下抱着头就往地上一滚,意思是我躺平了,随你打吧。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顾留白笑了笑,手里的树枝随便点了几下,这郑冬至就顿时吃不住疼,啊啊的惨叫起来,又摸着身上开始跑。
“记住了,和人真正拼杀的时候,哪怕再累,再疼,也不能有放弃的念头。”顾留白微笑着追打,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呓语,不断传入郑冬至的耳廓,“你脑子里只要任何时候有一丝放弃的念头,你后悔都来不及。”
“你这人下手真黑。”郑冬至跑了一会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浑身都感觉裂开了一样疼,但他骂了这一句之后,却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再噼噼啪啪挨了几下之后,他发现自己躲是肯定躲不开追打自己的那根小树枝,但自己跑起来,好像比平时还反而灵活了一下。
有时候两条腿只是下意识的去躲那打来的树枝,他感觉自己躲闪起来就更顺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