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娘再一次苏醒,是被一声公鸡打鸣声惊醒的。
她那浑浑噩噩的脑子突然间清醒过来,愣了一下:
怎么会有公鸡打鸣?她明明记得,从村头回来的时候,都快到晌午了!
下一刻,她猛地一个激灵,意识到了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昨天了,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竟然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睡了半天加一夜,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有些慌乱的连忙起身,本能的就想往屋子外面冲去,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又转身向厨房,脑子里有些茫然,竟然完全失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出来看看天空,刚刚是黎明之时。
她松了一口气。
他说他今天午时走,还有时间,还有时间足够做一张饼。
……
他说,我不欠你了。
颜娘觉得他说的没错,他给她治好了脸,无论如何都抵得上她这几天的看顾了。
可是她欠他的。
昨夜,她答应了给他做张饼吃,却莫名其妙的因为那无稽的言语和几个女人的大惊小怪而引出来那么多事,睡了一夜后,反而觉得可笑。
她到底还是欠他一张饼的。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和最认真的态度做了一张烙面饼,当饼子成型了之后,她像是也把心里那些念头和想法给整顺了,理清了。
那些茫然,那些惶恐,那些不安,那些莫名其妙的害怕,那些不知所措的惶恐……全都理顺了。
他没骗她,他说的一切都做到了。
可她却失言了。
那么,就从这张饼开始补救。
……
做好了这张饼,颜娘连围裙也来不及摘下,拿起一个新的竹筐,将饼放在里面盖住,又慌慌张张的放了一小罐腌菜,然后飞奔似得冲出家门。
真的是飞奔,颜娘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有许多的力气,怎么都用不完。
二里路,平常要走一刻钟的,现在,只花了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刚刚看到那座木屋,颜娘心中就是一沉……屋子外没人守着了。
昨天大柱不还是喊着两个人守着吗?怎么那么懒?
不知道为什么,颜娘心中那闷闷的痛感再次浮现,她神色愈发惊慌,拼了命一般加快速度飞跑到那木屋门前。
想敲门,身影却突然凝固住了。
……
不需要敲门,门本来就是开着的。
院子里的石桌旁边,那道青铜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桌子上摆着一张饼。
一口都没吃。
……
颜娘有些木然的走到那石桌跟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