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娘每说一条,几个女子的脸色就白了几分。
长得好看又干净,这十里八乡的谁能长得又好看又干净的?脖子上连一点污渍都没有?指甲缝里连一点泥都没有?
脖子上带着一只手……会不会是那妖邪吃完了人,留下的一个纪念?
身上好闻,那就更不正常了,几个嫁了人的女人都清楚,哪个男人不是臭烘烘脏兮兮的?不臭烘烘的还算男人吗?
伤好的特别快……这还用说嘛?正常人手上被镰刀割了一个小口子,也得疼几天的,哪能好那么快?
没吃过饭,想吃饼子……那定然是因为吃了太多的人,腻了血腥气味,要换换口味!
那厮八成就是个妖孽!不,单单是半娘说的那几天,已经几乎有九成肯定,那厮绝对不是个正常人了!
半娘啊半娘,你这妮子没男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妖孽都分不清了?家里住进了妖邪,竟然还一点都不怕,如何这般胆大??
……
半娘面色苍白如纸,冷汗簌簌而下。
这不怪她,这也不怪她们。
她们终究只是这么一个封闭的古老的落后的小山村里的农家女而已,淳朴、简单,却也愚蠢。
她们没见过世面,她们不懂得什么修行,她们这辈子甚至于都没有走出过这片乡镇,能到邻村赶个集就是难得的大事了。
而且,官府的布告也的的确确下来了。
古老的封建时代的村子,都比较排外。这倒不是因为他们鼠目寸光,而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一切的人和事,自然要在其他的人和事中寻找共同点和认同感。
如果有些人与其他人不同,那么就会引起他们本能的排斥。
当这种不同感已经多到无法忽视,乃至于如此凸显的与正常人都不一样的时候,他们的排斥就会变成恐惧,乃至于将其视为异类。
……
半娘:他……他是个怪物吗?
半娘越想越不对劲儿。
一想到自己与一只妖邪……最起码很有可能是一位妖邪的男子竟然处于同一屋檐下,她的心中就止不住的恐惧。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而已,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到一个不嫌弃她脸上疤痕的男人,找个伴儿,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委实不想跟什么妖邪有牵扯。
听着几位一起长大的伙伴们的分析,她当真是且惊且惧,脑子顿时就成了一团乱麻。
“我,我该如何做?”
半娘惊惧交加之下,忍不住抓住了芸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