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徐渭急匆匆来到一家酒楼。
“文长,这里。”
二楼沈炼招手,徐渭上楼后,见就他一人,问道:“可是有事?”
“无事。”沈炼叫了酒菜,二人对酌。
“陆炳今日提及了你。”沈炼说道。
“想招揽我?”徐渭冷笑,“那等狗东西,也配?”
“我说徐渭狂傲,暗示他受不了你那等狂放。”沈炼举杯,“当初你入幕长威伯府我不赞同,其一,严党势大,长威伯单枪匹马,哪怕有陛下在身后支持,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我不看好他。”
徐渭斜睨着这位族姐夫,“所以我如今在伯府如鱼得水,而你却在锦衣卫郁郁寡欢。”
“其二,你那脾气太臭,当世能容纳的人罕有。”沈炼好奇问道:“我是真好奇,那位伯爷是如何忍得下去?”
徐渭冷笑,“我何曾脾气太臭?不过是看不起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罢了。我来京师许久,也见了些所谓的大才和权贵,此辈在我眼中皆是蝼蚁!”
“蒋庆之能让你高看一眼,看来此人不简单呐!”沈炼莞尔,“是了,能让陆炳吃亏的人不多,可见那位伯爷手段高明。对了,此次兵部之事,你干得漂亮,让陆炳都有些气恼。”
徐渭喝了一口酒水,“这只是小试牛刀。”
“那什么才是大展身手?”
“哪一日让严嵩父子跪在我的脚下,为我沐足,让陆炳为我牵马。”徐渭举杯,“还有,锦衣卫不是好地方。”
“首辅为你洗脚,锦衣卫指挥使为你沐足,你这是狂妄到家了。”沈炼叹息,“我知锦衣卫不是好地方,可陆炳对我有知遇之恩。”
“屁的知遇之恩!”徐渭冷笑,“那是在利用你!”
沈炼不想谈这个话题,“让兵部自首这一招极为出色,陆炳本以为胜券在握,被这一闷棍打的眼冒金星。文长,你长进了。”
沈炼喝了一口酒,见徐渭一脸纠结,心中就一震,“让兵部官吏自首难道不是你的谋划?”
徐渭挠挠头。
“是谁?”沈炼想到了胡宗宪,但胡宗宪并不以这等谋划著称。
“难道是……”沈炼一怔,“难道是蒋庆之?”
徐渭笑而不语。
这是机密,他自然不能泄露给沈炼。
“嘶!”他不说话,沈炼却断定就是蒋庆之,“此子果然是手段了得,陆炳选择他做对手,只能说是昏了头。”
二楼临街,二人低声说话,不时举杯畅饮。
“见过小阁老。”
外面街上有人说话,徐渭探头出窗,“是严世蕃。”
沈炼拿着酒杯过来,往外看了看。
严世蕃被几个随从簇拥着,对面是一个官员,正满脸堆笑奉承他。
严世蕃懒洋洋的应付着官员,突然眸子一缩。
“是蒋庆之!”沈炼低声道。
徐渭也看到了自己的老板,可这位伯爷此刻竟然拿着鸡腿边走边啃。
您就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吗?
徐渭翻个白眼。
沈炼却赞道:“果然是真名士自风流。”
心学崇尚的是由心而发的生活方式,沈炼自己总结出了一套心法,一切皆有内而发,不假小我。
而蒋庆之这等不在乎身份地位,随心所欲的活法,让沈炼觉得和自己不谋而合。
“蒋庆之!”
虽说在西苑曾碰到十余次,但每次严世蕃和蒋庆之都隔着一些人,从未正面接触过。
“严世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