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剑与剑鞘虽皆悬空,但彼此之间还隔了一小段距离,也就两三尺。
古仙器无锋若尺之剑尖,对准三尺下的剑鞘,犹如入鞘。
“国师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抬头仰望入鞘却不入的听风与剑鞘,摸不着头脑,神情间充满疑惑。
小主,
却说青衣,右手指剑于眉心一划,如开天眼,那里金光灿烈。
先是仁,再是义,再是礼,紧接着智、信、诚、恕、忠、孝、悌。
十个本命字,齐庆疾一身修为的具现化,仿若十轮黄金炽烈的小太阳,挤满了整片天幕,将雪,将山川万物都映照的一片黄灿灿。
青衣发声,以雄浑内力加持的声音响彻天上地下,遍传整座玉京城,笼罩偌大皇宫。
“山水读书郎齐庆疾,请北齐武帝赴死!”
这一刻的青衣,不再是卧龙山霁月宗那个齐庆疾,也不是稷下学宫那位大儒齐庆疾,也非上阴学宫那位宫主齐庆疾,更非北齐国师齐庆疾。
这一刻的他,只是想于青山绿水间品读诗书的齐庆疾。
青衣大手一挥,十颗小太阳光芒立刻内敛,十个黄金小字于‘唰唰’声中飞向中央高空的听风剑。
最终,十个本命字全部‘铿锵’镶嵌于古仙器剑身。
某处观战台,有阳神境天人看出了一些端倪,表情震撼道:“国师这是要……斩去北齐国运吗?!”
“覆灭皇族,将武氏连根拔除?!”
那袭青衣,当着所有人的面盘膝坐于雪地。
解下腰间黄葫芦,拔去塞子,仰天痛饮一大口烈酒。
“武牧,帝也?非也,畜生也!”
这一日,青衣当着天下人的面,细数武牧十罪。
“太祖以仁治天下,爱民如子,然后辈之帝武牧也,却背祖弃宗,横征暴敛,以致民生困苦,百姓命贱如蚁,国将不国!”
“武牧一罪,不仁也!”
青衣话音落下的瞬间,中央高天之上,镶嵌十个本命字的听风剑骤然下坠。
十分之一剑刃入了鞘。
与此同时,青冥之上,一道极为粗壮的白茫茫云雾之柱,轰然落下,砸向北齐太庙。
整座玉京城顷刻天摇地动,成片成片屋舍之屋檐上泼落白雪,严丝合缝扣在一起的青瓦噼里啪啦震颤着。
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雪气荡漾,茫茫如仙境。
镶于剑刃上的十个黄金小字,其中一个,永远黯淡熄灭了。
同时,盘坐雪地的青衣,七窍流血,温热鲜艳的血红划过苍凉雪白的面庞。
青衣浑不在意,仰天又是一口烈酒滑入喉咙。
“先帝驾崩,作为人子,竟以披麻戴孝之身纵情声乐,席间狂妄厉嚣,殴打婢女,杀之取红血以作酒饮。”
“武牧二罪,不义也!”
中央高天,听风剑再入鞘内十分之一。
伴随第二个本命字灰飞烟灭,穹顶上又是一道云雾之柱垂落。
皇城一隅,太庙中粗壮承重柱于巨大‘咔嚓’声中折裂,无尽明黄琉璃瓦噼里啪啦爆碎开来,裸露出大面积破洞。
太宗太祖与列位先帝遗世画像,被灌入的北风刮的剧烈摇摆,从上至下紧密排列,小山似的诸帝灵位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咳!”
喉咙刺痛间,七窍流血的青衣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洒于面前雪地上。
“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忽然呜呜响起于玄武城头。
近千神箭手拉弓搭弦,弩床于‘咔咔’声响中也开始运转,其所用弩箭简直堪比一根根短矛,森然排列。
当号角声偃旗息鼓那一瞬间,弓箭兵顷刻松弦。
紧绷弓弦刹那将箭矢送出,弩床也射去一根根摄人心魄的弩箭。漫天箭雨携风雷激荡的破空声,呼啸着以抛物线的姿态,欲将那袭青衣淹没。
齐庆疾神色平静望着鬼哭狼嚎袭来的箭雨,先是斜斜直射而来的弩箭,仿佛无尽寒森森的短矛,瞬发即至,于青衣身前一丈之距,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那是青衣凝出的内力真气墙。
‘锵锵’声不绝于耳,撞击处一根根弩箭被巨力折断了,箭尖于真气墙上碰撞出丝丝缕缕火星,极炽亮。
弩箭潮来得快去得也快,旋即便是抛物线落下的箭矢。
于真气墙上叮叮当当,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