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阴:“它说的没错。”
齐庆疾伸出手掌,接住倒飞而回的听风,“对。”
“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有了赢家,则一定会有输家。”
“并非有富人的地方,便一定有穷人;而是有穷人的地方,一定会滋生出富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
“有阶级,便会有压榨。”
“而阶级是杀不死的。”
——
被一人一蛇救下的是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一身的血,连发梢都在滴落黏稠。
男人解开手里的包袱,取出黄铜旱烟杆,往烟锅内塞满烟叶后,吹着火折子猛猛吸了一大口。
“我叫王奕,家住三百里外的马家屯。”
男人第一句话便自报家门,“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朱九阴:“你就是王奕。”
男人略显错愕道:“恩人认识我?”
朱九阴:“我与好友前些日子途经马家屯,你老娘以为你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便给你操办了葬礼,尸体以纸人代替。”
王奕喉咙滚动,狠狠咽下一口口水,“如果没两位恩人,方才我便死了,那只妖精最喜新鲜脑子与骨髓。”
“这些,”
齐庆疾指了指血肉之山,“到底怎么回事?”
“你老娘说,整座祁县的豨,甚至于整座丽州的豨,都死光了。”
“此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与好友途经诸村,那些豨已然死绝。”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本是书言,今儿竟亲眼见识了!”
王奕哆哆嗦嗦将旱烟杆送到嘴里,猛吸一口,全部过肺,呛得咳嗽连连。
“是因为……白七之乱。”
一人一蛇对视一眼,皆疑惑道:“白七之乱?”
王奕解释道:“素国这些年,怎么说呢,吏治败坏,而且是整座王朝,十七州,普遍性败坏。”
“懒政、怠政、败政、坏政,对上高唱赞歌欺瞒民意,对下欺辱压榨遵纪守法的老百姓。”
“不对,应该说官吏从上到下,都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