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灵二十年,六月十九。
夜。
湘绣县之石街,西门士族府邸。
堂舍中,烛火摇曳,映着西门老爷子西门竹那张忽明忽暗的沧桑面庞。
“都死了?”
抱酒坛青衣小厮,“是的老爷,无一活口!”
西门老爷子眸光阴沉,“一群废物,白养了那么多年。”
抱酒坛青衣小厮,“老爷,湘绣县全境共计十七股山匪。”
“咱们豢养十股,唐府豢养三股,张府两股,秦府两股。”
“现在唐府的娘子山与咱们的晴山,被县太爷连根拔除。”
“看情况这匪,还要继续剿下去。”
“老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西门竹冷冷瞥了小厮一眼,“用得着你说?”
“我本欲集众列山匪全力,围杀韩太平。”
“岂料半道上杀出个陈咬金来。”
抱酒坛青衣小厮,“老爷是在担心,那位抱着白毛鼠的白衣白发女子?”
西门竹点点头:“豹儿言,那白发女子武道修为至少三品内炼金刚境。”
“最神异的是,那只白毛鼠竟如人直立、口吐人言,显然为精。”
“这该死的韩太平究竟什么来历?竟得内炼武夫作护道人!”
抱酒坛青衣小厮,“老爷,咱府上武道修为最高之人,堪五品外炼巅峰境。”
“五品对三品,外炼敌内炼,杀鸡一般。”
“老爷,不能眼睁睁看着县太爷将咱们的势力一点点蚕食殆尽啊!”
西门竹沉吟了一会,沉声道:“去,让林烺来见我。”
“内炼武夫插手,局面已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控制得住。”
抱酒坛青衣小厮,“老爷,您是要……求助主家?!”
西门老爷子淡淡一笑,“家有家的规矩,国有国的规矩。”
“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打生打死,都得在牌桌上进行,这是规矩。”
“内炼武夫杀力骇人,他韩太平不是不知道。”
“莫言湘绣县这一亩三分地,饶是云波诡谲的魏都,那些位巨人一样的内阁权臣之间的惨烈党争,也默契不将手中内炼武夫之棋子落于棋盘。”
“但凡棋盘里牵扯进来内炼武夫,则棋局大乱,下无可下,则血流成河,死伤殆尽。”
“韩太平,是你先不仁,休怪老夫后不义!”
——
伏灵二十年,六月二十。
朝阳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