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官兵若阵亡五百人,抚恤金就是五万两;阵亡一千那就是十万两,这钱你给还是我给?还不得新任县太爷给!”
“再者,那可是足足两千张嘴,一顿饭七八头牛都不够吃的,谁来喂饱?你来还是我来?还不得新任县太爷来!”
“还有,两千官兵不能赤手空拳去与山匪厮杀吧?两千副盔甲,两千张弓,两千柄刀,可不是你几千两银子就能买下的。”
“我觉得吧,新任县太爷最好上报春竹府,由知府大人下令集众县之力,将咱湘绣县十数股山匪恶势力一次性连根拔除!”
“绝无可能!”
“为何?”
“咱湘绣县山匪之患已久,可每任县太爷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可知为何?”
“请兄台明示。”
“山匪这样的恶势力,古今有之。”
“有的一县之长,借剿匪由头,一方面向上索要拨款,一方面向下于百姓疯狂敛财。”
“有的一县之长,下辖无匪,为了向上索要拨款,向下压榨百姓,便暗中养匪。”
“有的一县之长,下辖匪徒不成气候,明明可以抬手剿灭,却偏要养匪为患。待匪势壮大,再行向上索要、向下压榨之举。”
“至于咱湘绣县,是匪势太壮,壮到仅凭二三百官兵根本无法剿灭。”
“上报吧,会在领导眼里留下个尸位素餐,百无一能的废物形象,极大概率一生老死七品之位上。”
“不上报自己剿吧,实在有心无力。”
“为了让自己政治生涯不留污点,所以每任县令心里都想着,将此烂摊子留给下一任。”
“唉~”
有老人长吁短叹道:“清正廉明,为民请命的好官,真的太少了!比天上的烈阳皓月还少!”
忽地。
食肆外。
急促哒哒声中,一行近三十骑自长街疾驰而过。
最前头那匹汗血宝马,驮着一位面色冷峻的青年。
“是县太爷!这是要去宁清镇吗?!”
“只希望这位新任县令,能别那么贪婪且窝囊!”
——
旭日东升。
湘绣县宁清镇。
彻夜大火,将白府的青砖黛瓦、富丽堂皇焚烧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