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褚:“今年注定不能陪在娘子身边了。”
韩香骨:“我从未期待什么中秋、除夕。”
卫褚:“韩老弟,你不懂,家人在身旁,即使身陷地狱,内心也会很满足很充实。”
守卫障塞第一天,卫褚竹筒倒豆,叽叽喳喳与韩香骨说了许多。
“卫燕奴,我家娘子给我们俩的女儿取的名字,咋样?”
韩香骨:“嫂嫂腹有诗书。”
卫褚鼻孔朝天,“当然,我家娘子可是没落贵族小姐。”
“能娶娘子为妻,我卫家祖坟青烟冒起千八百丈。”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气温骤降的韩香骨与卫褚却也不敢生火取暖。
毕竟烽火台对烟、对火,太敏感了。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韩香骨与卫褚蹲在烽火台内,一边啃着比石头还硬的窝窝头,一边不时透过了望窗观察外头。
卫褚狠狠抽了抽鼻子,抬手用衣袖擦去透明鼻涕。
“这他娘什么鬼天气,寒意像刀子一样。”
即使外炼武夫五品境的韩香骨,亦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这般恶劣环境,也唯有胸孕一口气的内炼武夫方可无惧。
窝窝头难以下咽,直喇嗓子。
韩香骨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
体内星星之火,好似刹那被汹涌冰河水吞没。
少年狠狠一个激灵。
——
韩香骨从未想过,武道修为傍身的自己,竟会先于卫褚倒下。
伏灵十八年,正月初一。
韩香骨睁开眸子的第一眼,只感觉周遭天地天旋地转。
身子仿佛一片落叶般轻飘飘。
脑袋却似装着十万斤淤泥一样。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哎呦喂我的天老爷,赶紧躺下休息吧。”
卫褚端来热粥。
确切地说,是热水底下沉着寥寥几粒粟米。
男人将窝窝头掰碎,泡在热粥里,喂着韩香骨一口一口喝光。
“这是感染了风寒,搞不好会要人命啊!”
隔天,卫褚也不知从哪儿抓来两只灰毛鼠。
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灶房,将老鼠剁成小块,熬煮成汤,喂着昏迷不醒的韩香骨喝下。
身子骨一会儿热的好像置身酷暑天。
一会儿又冷的像是浸泡在冰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