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开闸放水的小牛牛,骤然一个潇洒甩头。
一股滚烫黄水,刹那滋了老王头一脸。
“小王八蛋,别让我逮住你!”
望着屁股生烟,跑得比狗还快的小屁孩,王家父子气得几欲呕血三斤。
……
月上柳梢头,苍家后院青石井旁。
地上铺着干草,草上铺着褥子,小屁孩睡的正香。
苍雪将苍家两条大狗,旺财和来福牵到后院,绑在木桩上。
去年凉州便有旱灾迹象,苍澜眼光看得远,找人提前打了井。
而今村头古井水线日趋下降,长留村民连衣裳、连脸脚都不敢洗,更别提挑水灌苗。
苍家私井虽说还有水,却也是只降不升,干涸只是时间问题。
今儿不止老村长,还有多个村民向苍雪求水。
女孩统统拒绝。
毕竟苍家现在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闲情逸致兼济他人。
“姐姐别哭~”
酣睡中的苍雨喃喃着梦话。
苍雪微微一笑,取出手帕擦去小屁孩嘴角口水。
义父义母外出后,小屁孩彻底放飞自我。
仅白日一天,就从山上掏了二三十颗鸟蛋。
俯下身子,苍雪于小不点额头轻轻一吻。
“鸟蛋真香,姐姐从未吃得这么撑。”
“谢谢你小苍雨。”
……
翌日。
太阳毒辣。
人间宛若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
苍雪挑着两只小木桶来到苍家地头。
凡个头茁壮的粟米苗,恩施一瓢水。
凡蔫不拉几的,统统拔掉。
只稍一刻钟,便会被太阳暴晒至死。
日上三竿。
光着上半身,赤着脚丫子,只穿一条开裆裤的小屁孩,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抓着大白碗,从远处兴冲冲跑来。
“姐姐,喝水啦。”
地里弯腰拔苗的苍雪头也不抬道:“马上。”
……
红彤彤的脸蛋仿佛被煮熟,被汗水蒸湿的青丝黏在额头、两鬓间,看的小屁孩一阵揪心疼。
赶忙倒了满满一大碗水,颤颤巍巍将白瓷碗递给自个姐姐。
小主,
接过大白碗,猛灌一口。
苍雪眼神明亮,“咋这么甜!你放啥了?”
小屁孩龇着满嘴乳牙,“娘亲留着打月饼的白糖。”
女孩惊愕道:“还剩多少?”
小屁孩嘿嘿笑道:“半罐子全用光了。”
苍雪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