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嗤笑道,“普天之下,不论王侯将相还是贫民贱奴,不论凡夫俗子还是江湖武夫,饶是招摇山那群餐霞饮露的所谓遗落仙民,死后都讲究一个尸身完整,风水宝地。”
“就连六七岁的小孩都知道,死无全尸的残缺者阎王不收。”
“曹大人,县衙牢狱人满为患,您就不会偷梁换柱吗?”
“反正县太爷又没见过这少年,他岂会认得清您带回去的人头是囚犯的,还是少年的~”
河畔。
闻听青年此番以下犯上的言论,男人并未生气发火。
“白柳,你或许不知,在你成为县太爷麾下,替他经营羊羔利产业这十年间,你曾多次走过鬼门关。”
“最近的一次,是三个月前。”
“我记得那天的夜很黑很深沉,没有一丝丝星月微光。”
“我就站在你床前,默默盯着酩酊大醉的你,鼾声如雷。”
寥寥几句,听得白柳毛骨悚然。
“白柳,十年前第一次见你,你比阿飞还小三岁。”
“我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所以于心不忍。”
“你与阿飞这孩子不一样。于县太爷而言,你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我才能一次又一次向县太爷求情。”
曹刚转过身子,眼眶通红,面向白柳与十数捕快。
“我有贤良淑德的妻子,有乖巧听话的儿子。”
“为了她们娘俩,也为了你们这些下属。”
“我这十数年来在县太爷面前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县太爷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白柳,你以为我冷酷无情?面善心恶?”
“你以为我忍心让少年尸首分离?”
男人深吸一口冰冷空气,“你们不懂。”
“你们根本不了解县太爷到底有多可怕。”
“我是可以偷梁换柱。你不说,我不说,所有人都不说,在座各位潇洒快活的日子一如既往。”
“可如果县太爷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