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上前,轻轻叩门。
“咚咚咚~”
不一会,朱红大门于嘎吱声中,开了一条缝。
一张面无表情的青年脸庞,居高临下俯视着小不点。
神情冷漠,声音不夹杂丝毫情感,道:“什么事?”
“有赵府的信。”
小不点伸出双手,将信封递了过去。
青年从大门后探出一只布满老茧的糙手,轻轻捏住信封一角。
咣当一声。
大门闭合。
小不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比青年好不了多少的小手。
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
小不点确定,自己的手,很干净。
……
铅灰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很低。
北风刮的院角梨树枝杈剧烈摇晃。
小屋内。
木床上。
女人艰难坐起身子,取过窗台上的铜镜。
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干枯丑陋的面庞。
女人轻语道:“还好,这些年从未出过门,没有吓到小朋友。”
小镇年轻一辈都知道,乌衣巷的深处,有对孤儿寡母。
传闻那位女人全身血肉腐烂,身上爬满了蛆虫。
只有老一辈知晓,女人年轻时,提亲的男人几乎将女人家的门槛踩烂。
那位居于神木林前、太平河畔,坐镇小镇唯一一座学塾,德高望重的齐先生曾言,女人肩头,挑着清平镇三百年灵气。
皮包骨的枯手。
取过窗台上的木梳。
女人一梳一梳,轻轻梳着枯黄稀疏的青丝。
待将青丝梳好,女人又开始涂脂抹粉。
一炷香功夫后。
小不点回来了。
怀里抱的满满当当。
“儿子,买什么了?”
女人温柔笑着。
“娘,你今儿个真漂亮!”
小不点眼都看直了。
女人打趣道:“就今天漂亮吗?”
“娘今天比昨天漂亮,明天又比今天漂亮。”
“娘的漂亮,一日更甚一日。”
女人眼眸,霎时弯成两轮月牙儿。
“我儿子小嘴真甜,将来肯定很受姑娘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