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物料间,将黍米酒舀入木桶,再把这桶酒抬进蒸馏室,令那小厮倒进蒸发器内。检查过外腔的水位,刘禅便下令给木柴点火。
火焰一点一点烧了起来,在它的烘烤之下,蒸发器开始逐渐升温。
王双看着新鲜,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见公子神色凝重,只得忍住。
制酒与制酒精又不相同。后者为了提高纯度需要反复蒸馏,而前者则不必那么严苛。即便如此,这依旧是一道繁琐且耗时的工序。刘禅给那三个负责看管蒸馏器的小厮做了一番培训,再抄写一份工作守则贴在墙上,才命三人轮班上岗。
在蒸馏完成前,啥也干不了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刘禅就能够轻轻松松地跑去一边休息。
在湛江的时候,老爸肖国运经常喜欢勾兑个酒来解馋,一来合自己口味,二来省钱。肖彤只是看得多了耳濡目染,具体到自己操作其实也没啥底。故此趁着等待原浆酒的间隙使劲儿回忆兑酒的步骤,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只是苦了邓艾和王双,看公子忽而抬头想事、忽而埋头记录,他俩却是百无聊赖。王双索性靠在墙根打起了呼噜,刘禅听到呼声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冲邓艾笑笑:“邓大哥,这制酒的过程枯燥无味,我却疏忽了。要不你和子全先回去吧,我一人在此就成。”
邓艾摇了摇头:“公子自顾去忙,我二人陪着就是。有甚无聊?”
刘禅遂放下纸笔,伸个懒腰说:“算了,这酒一时半会儿也蒸不好,我也别搁这儿杵着了。咱们一起回去,等蒸好再来。”
二人便叫醒了王双,这小子还一脸迷糊,问:“这么快便制好了?”
邓艾不再结巴后人也幽默多了,取笑道:“那得问你,这么快便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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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向糜竺告了假,与邓艾王双同乘马车回府。路上刘禅把自己与祖山的对话与他二人讲了讲,三人又聊起了当日的情况。
“无缘无故地,这些人不顾生死非要置你们于死地,这事不奇怪么?”刘禅问道。
邓艾点点头,接着说:“此事的确蹊跷,还有吴军的表现亦相当反常。京口乃是孙权的治所,防卫必不会松懈。可他们这么多人围了郡主府许久,都不见守军来救,岂不怪哉?”
让邓艾一提,王双也皱起了眉头:“可不是么?还有红缨姐说吴侯将周都督的侍从一个不剩全部遣散,也很怪吧?”
“不止如此”,邓艾继续他的怀疑推理,“在江上追击夫人的官船,这些人乘的可是东吴水师的艨艟。吴军水师独步天下,这些贼人又是如何从水师手里拿到船的?”
“邓大哥,你的意思是,他们和吴军是一伙的?”刘禅对孙权始终不放心,立刻想到这层。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但若这是孙权的安排,那所有反常的情况便又合理了。”
“但、但是”,王双似有话要说,却犹豫一下没说出来。
“但是啥?”刘禅见王双蹦出俩字就停了,忍不住问他。
王双这才继续:“但是,夫人是孙权的亲妹妹呀。他追杀夫人,岂非更不合理?”
邓艾未料到一向粗犷的王双也会有这种细腻的心思,不禁点头赞许:“子全,你这话也不错。此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怕是只有等赵将军审问清楚才弄得明白。”
“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去找四叔,看看他审得如何了。”
刘禅倒不觉得孙权对孙尚香动手有啥奇怪的,但若没有证据他也不会说出来。
“嘿!审犯人!那敢情好!”听说去看审讯,王双立刻来了精神。在车里也坐不住了,不住地探出脑袋催促车夫快点,引来刘禅与邓艾一阵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