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有一丝慌乱,怎么回事?长耳齿鼠可从未有过不听命令之举,与此同时,云梨的攻击到了,幻世绫刷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紧紧勒住。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许福瞪大眼珠,张开嘴努力伸长舌头,鼻翼急促翕动,艰难地汲取空气,换成一只手拿着锤子横挡,另一只手扒着幻世绫,想要拽开。
云梨卷翘的长睫急速颤抖,光洁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冒着冷汗,不能犯错,不能犯错,她心中默念,用力闭了闭眼,手中发力,再次收紧了幻世绫。
许福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灵力鼓动将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大喝一声震开以剑相抵的卫临,丢下巨锤,双手拽着脖子两边的长绫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拽。
幻世绫一点一点离开他的脖子,他收回舌头,狠狠吸了几大口空气,双手绕紧幻世绫,双脚分开呈八字,重心下移,开始与云梨拔河。
云梨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力气哪里比得过他,当下就被拉得一个趔趄,她赶紧学对面许福扎着马步,放低重心,借助自己的体重拖着。
“咳咳。”许福咳了两声,脖子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更是双目喷火,真是老鹰被鸡啄了眼,一时大意,差点折在这小崽子手上,不过这小崽子倒是挺邪性,也不知她对小黑做了什么,迷了它的心智。
眼看幻世绫那头传来的力气越来越大,云梨已经开始一点点往前移,倒在地上的卫临突然暴起,快如鬼魅,一道白光闪过之后,手中青木剑笔直刺入老者心口。
许福只觉心口一凉,愣愣低头,心口处插着柄青木剑,鲜血将周围的衣料染得嫣红一片,他无意识地松开了浅金色长绫,瞳孔微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卫临眼神冷酷,灵力注于剑中,手腕一番,长剑在老者心口里转动了一圈,搅碎了心脏,而后倏然拔剑,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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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射的血液溅在云梨脸上,先是温热温热的,接触到雨夜的寒气,不一会儿就凉了,浸入骨髓的凉。
她呆若木鸡,浑身一阵阵发冷,双手一个劲儿抖个不停,连抬手擦掉脸上血迹的力气也没有,跟上次莫祁山莫名其妙死在他们眼前不同,这次是他们亲自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满脸不甘心的许福“嘭”地往后仰倒在地上,鲜红鲜红的血液仿佛划不开的红绸,云梨眼前一片模糊,耳际一阵嗡鸣。
她狠狠晃了晃脑袋,从眩晕中恢复过来,颤声道:“师、师兄,你没、事吧?”
卫临瞧着云梨没出息的样子暗暗摇头,女孩子就是矫情,人都死了,还怕成这样。
“吱!”地上的长耳齿鼠与老者身上同时闪过一道白光,而后它原地跳了两下,突然飞快窜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许福死了,他与灵宠的契约也就解了,恢复了自由,长耳齿鼠自然不想再被人捉住,给人做灵宠。
卫临坐下调息了一会儿,起身从尸体上翻找出储物袋塞进怀里,扛起尸体就往外走。
云梨一把拉住他,口齿不清地问:“你、你去哪?”
“抛尸啊,不然你想跟他住一起?”
“啊,哈,”云梨喉间发紧,明明是一块长大的,她却像刚认识他一样,抛尸这种事情也能说得如此平常,师兄是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那个,我,”瞅了瞅昏暗的房间,被风吹得晃晃欲息的烛火,似乎是不甘心的许福又回来了,阴森森的,虽然半夜三更去抛尸也很恐怖,但也比一个人待在屋里强,当下云梨便慌张道:“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