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朦朦胧胧地看到了一个从烈火中缓步走来的巨大虚影，像是天使，又像是恶魔。

“活下去。”

“为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即便辛苦，即便艰难，也务必请你活下去。”

“以‘貘’之名。”

苏白的低吟如同神箴。

他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一股白色的光芒瞬间驱散周遭烈火，并将王子凡倒下的身体包裹。

白色的光芒附带有奇异的力量，只一瞬间，便将王子凡身上被灼烧的伤势尽数复原。

将死的王子凡，苏白可以救下。

可是已经死去的消防队员和那些被烈火烧死的普通民众，苏白却无能为力。

苏白低头扫了眼满地尸骸，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

他再次想起了顾九歌当初逼着自己加入守墓人的那一幕。

他当初不理解，为什么顾九歌偏要逼着他加入守墓人。

可是现在，苏白有些理解了。

超凡的存在，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没有人知道炸弹会在什么时候引爆，也没有人知道炸弹会不会引爆。

可是炸弹一旦引爆，就会造成像今日这样的惨剧。

当初的苏白，就是一颗不定时而且不稳定的炸弹。

如果苏白是顾九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那个高中生，而不会问他有没有带烟。

苏白仍然活着，而且一直活到了现在。

这只能说明，顾九歌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守墓人，他的心太软了。

所以顾九歌死了。

他该死。

“卑贱的黑夜。”

“你是我最虔诚的信徒。”

“请为我弹奏真理乐章。”

“降下扭曲与疯狂。”

“熄灭最烈之火。”

“让不臣者品尝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