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鲨走出标着值勤处的偏房,将两张纸拍在小厮胸口。
“去,拓千百张下来,大爷我要用。”
他眯眼看四周,大大小小的水族浮在河水中,翻了白肚皮。
瞪着的鱼眼里泛着七彩的诡异光芒。
酒旋袭来时,未找到掩体躲藏,就是如此下场,免不得要神智昏沉十几日。
大鲨踹开一头咕咕吐泡的章鱼,吐出披挂武器装备上,来到由整片珊瑚磨制而成的演武场。
上级数了一遍巡河先锋的人头后,飘然游去。大鲨数了一遍自己手下虾兵蟹将的人头。
不错,一次酒旋后还能有三十个站得起来的。
“撑起仪仗!”大鲨意气风发,特地散开气息,强横的筑基威压让那几个举着罗伞,长扇的小妖东倒西歪。
“出发!大王叫我来巡河哎~”
……
嚯,这八百里酒河,河水滔滔,这一头望去,只见水天一色,不见对岸牛马。河水清清,饮之无甚特别。但河中水涡频繁,泛出的水沫都是红色,经久不散。这水沫子却有酒香,不逊于窖藏多年的美酒。渔民常有打捞此物,售卖为业。
大鲨搅动河水,将所有水沫拢到杯里。他一口干了,觉得嘴里泛起回甘,浑身飘飘然。有部下低声提醒道:
“先锋,鹿河王说了,不准值守时间……”
大鲨瞪他一眼,
“忒没眼色,我哪里做了什么?”
部下唯唯诺诺缩头。大鲨又给自己炮制了一杯,饮下去,飘然间瞧见新拓印的告示画像上道士踏着云雾,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像自己,特别是他抹上去的那两条黑须,特别威武。
“哈哈哈,道侣速来!”纷纷扬扬的告示画像洒进河水,大鲨已经在畅想几位仙子上门的场景了。
“我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虾米在乱扔垃圾,原来是你啊。”
一把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大鲨厌恶看过去,果然那条泥鳅又让他撞上了。
这泥鳅是鹿河王隔壁茶河王的麾下巡河先锋,惯会阿谀奉承,而且见他潇洒的鲨先锋两根肉须耍得威武,居然也学去了,着实可恶。
眼下酒气上头,大鲨手持红叉,气势汹汹:
“贼泥鳅受死!”
那泥鳅也早有准备,使一杆刁钻蛇矛,领着一帮小妖,直扑上来。
两团妖怪战作一团,搅得河水一片猩红,不知是水沫还是妖血。
大鲨杀得兴起,突觉手心兵刃落处空荡荡,原本覆在身上,如臂使指的水膜也消失不见。
他稍凝神,原本与他捉对厮杀的泥鳅也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