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听完三人陈述,看过提供实证,换了个坐姿,道:“冯新毅,他们三人所言可属实,你可认罪?”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冯新毅反倒变得镇定了,平静点头道:“所言属实,下官认罪。”
严世蕃不着痕迹的以眼神示意唐隆,后者即道:“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人犯业已供认不讳,不过此处终非朝廷公堂,还是得按朝廷律法章程来办事,依律该将人犯先行收押,择日开堂审理,再行定罪。王大人,冯新毅一干人等是你辖下官吏,此案便交由你这位顺天府尹来主理吧。”
王杲面无表情地说道:“理当如此。”轻轻一挥手,海涯即领着四名差役押解冯新毅四人离场。
临行前,冯新毅盯视王兴业,眼里充满了怨毒。而王兴业反倒不敢与之对视,直到脚步声消失,他才敢抬眼,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外,心中百味杂陈,往事历历在目,沉冤将雪,他自己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受。
一名劲装男子快步入内,向严世蕃附耳低语,得点头授意,旋即匆匆离开。严世蕃接着望向酆、王二人,道:“王先生,你是此案受害者,堂审之时需你本人在场,如有疑议,可当堂提出;酆兄若想陪同,亦可同行旁听。”
王兴业跪地叩首,道:“多谢严公子为小人主持公道!”直到现在,他的神识依然有些恍惚,还是不敢相信深深折磨他一年多的灭门冤案,就这般简简单单的解决了,甚至比吃一顿家常饭还要简单。酆于抱拳道:“严公子费心了。”
严世蕃还欲客套,骆汉永突然高声嚷道:“酆于兄弟,我老早就听过你的名头,一直盼着能和你较量较量!”不待酆于表态,骆汉永匆匆一拱手,双脚分踏,双臂伸展,摆开架势,意图明显。从见面之初,到酆于维护王兴业小露一手,骆汉永都差点没忍住,眼下冯新毅、王兴业之事告一段落,他是再也不愿强作忍耐。
这时,略显苍老而不失中气的说话声自堂外传来:“久闻龙华教青狮使骆尊使的‘雷霆掌’乃是天下一绝,不知老夫今日是否有幸领教一二?”话声由远及近、由外至内,话音未落,堂上便多出一位温文尔雅的花甲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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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父!”闻人姊弟喜出望外,赶忙上前行参拜礼,“拜见方伯父!”古今也不含糊,跟着恭行大礼。
“好孩子,快快起来!”来人正是赋闲在家的当朝吏部尚书方献夫,脸上挂满了慈祥的笑容,“事情少年都已经详细地跟我讲了。”
姊弟三人注意到方献夫是只身而来,莫少年并未同行,有些不解,意欲发问,转念一想没来自然有没来的道理,便收回到了嘴边的话。
骆汉永粗声粗气地说道:“原来方大人也对我的‘雷霆掌’感兴趣,那真是太巧了,我对你的‘阳明心法’也很感兴趣!就在刚才,这个小兄弟还跟我说要请一位师长来给我讲解‘阳明心法’,刚好方大人你来了,那就由方大人来教我‘阳明心法’,我教方大人我的‘雷霆掌’,这样我们谁也不亏!我骆汉永是个粗人,讲不出那些文绉绉的酸话,最讨厌那些说话做事弯弯绕绕耍心眼、假客气的人,看得上就是看得上,看不上就是看不上!阳明先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我骆汉永打心眼里敬佩他,满天下都是他的门生传人,但真正能让我瞧得上眼的没几个,方大人正好是其中一个!”